现代主义审美思维与艺术表现探微.pdf

礴?第三期现代主义审美思维与艺术表现探微项 晓敏内容提要?本文详尽论述了 !世纪西 方现代主义文学在创作中的独特艺术审 美思维和艺术表现,尤其对西方现代派文学中所表现的感悟客观世界的现代象征、充分展示人物内心世界的意识流、多方位表现生活和人生的时空交错、显示魔幻变形的荒诞等,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探微研究,以利于我们对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创作的 审美思维及艺术表现,有较全面的深入理解和把 握关键词?现代主义审美艺术表现西方现代主 义文学从传统的注重现实生活反映,到注重对人物心理情感的表现,明显表现出轻视 理性、淡化情节、削弱人物性格等特征面对 ! 世纪初 以来的西方社会广泛的异化现象,尤其是在世界大战的阴影之下,在曰益紧张的大工业生产面前,人 与社会、人与人之间 的关系进一步恶化,由∀ #世纪下半叶波德莱尔 以来的社会忧郁颓废的‘’世纪病”,进而形成 !世纪广泛的虚无感、灾难感、恐惧感、孤 独感等社会心理在深刻的精神危机和广泛的心理 异化面前,在社会现实 与人性人情严重地脱节面前,现代主义作家对外部世界充满了迷茫与失望,他们不再像传统作家那样去关 心、反映、描写社会现实,转而注重对内心心理的表现。

袁可嘉先生指出?“所谓‘表现法’是指现代派作家 主要用歪曲客观事物 的方法来曲折地表现自己的思想感情,而不像浪漫主 义那样描写客观事物 或直抒胸臆,更不像现实主义者那样忠 实于客观世界的细致描绘〔‘银成了以西方现代主义以“表现论”为基础与核心的审美思维模式和艺术表现特征一、感悟客观世界的现代象征西方现代主义文 学创作中的现代象征,是与传统象征相对而言的,是现代派文学创作中的最常见的思维模式与 艺术表现在传统象征中,象征是借用具体意象 来传达某种内涵具有相似性的特定概念的,注重象征物 与被象征物 之间的内在相似性如 以狮子象征勇猛雄伟,玫瑰象征爱情,其意义十分明确单纯,是一对一的象征现代象征有了极大的发展和变化,象征意象的暗示性、朦胧性和个性化的特点尤为 明显,直接表达对客观世界的主观感悟,不注重象 征物与被象征之间的客观联系,意蕴丰富深远,其艺术表现也更为灵活多样现代象征常 常通过人的各种感官彼此间 的沟 通,来表现人的内心世界和精神情感在现代派作家 看来,外部世界与人的内心世界是息息相通的,可见的事物与不可见的精神之间是互相感应契合的波德莱尔说?“一切,形式,运动,数,颜色,芳香,在精神上如同在自然 上,都是有惫味的,相互的,交流的,应和的”〔 ∀。

感官世界与理念世界,现实世界与梦幻 世界并非相互对立,相 互游离的,彼此间存在着种 种 通感应和传统的通感法如‘∃光与影有 着和谐的旋律,如梵阿铃上奏着的名曲”%朱自清《荷塘月色 》&,仅仅是单纯以听觉代替视觉的一种外在客观的描写而现代象征中 的通感,则通过五官的交感,寻找到抽 象概念的对应物,从而形象地表现理念情感,展示人的内在心灵感应如魏尔伦《三年以后》中的“白杨仍在诉说无边的悲哀,喷泉仍在吐 着银白的呢喃”波德莱尔%云 天》中的’ ‘比冰和铁更刺人心肠的快乐”维尔哈伦%城市》中的“朝向光明掷去的巨大叫喊”等,都是在不同感官的互 相 呼应中,通过视觉、触觉、听觉等相互转换,传达人生悲哀苦闷的世纪病感受,表现出作者内心情感复 杂矛盾 与朦胧多变的特征,以取得物我同心,万物与人心“应和”的艺术效 果现代主义审美思维与艺术表现探微∋ ∀现代象征强 调以 隐喻暗示来识读生活的奥秘,即用象征性的物象来暗示主题,暗示作者的思想情感,暗示其他特指的事物等现代象征中的暗示,常将一般人认为毫无关系的事物组合在一起,无须考虑二者之间的相似性,其暗示往往是不明确的,飘忽不定和稍纵即逝的马拉美说?“诗写出来原是叫人一点一点地去猜想,这也就是暗示,亦即梦幻或神秘的完美的应用,而 象征正是由这种神秘性构成的”( ) ∗。

暗示使得作品具有了含蓄不露、丰 富奥秘的特点,给人以极大的思索与启迪现代主义文学中的象征与传统象征的一个重要区别在于,传统象征往往只是作品的个别、局部的象 征,作家只是偶尔为之如鲁迅《药》中最后墓上的花环象征希望+%梁山伯和祝英台》结尾的“化蝶”象征幸福爱情等而现代象征,常 常运用整体象征来表达一种完整的观念海明威《老人与海》中以老 渔夫桑迪亚哥捕鱼八十四天,与大海和盆鱼的 生死搏斗,象征人类,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 战后,西方国家 人民充满曲折和拼死搏斗以求生存的命运感奥尼尔的%毛猿&,象征美 国现代产业工人非人的、异化的境遇,现代工业的迅猛发展,使人在社会生活中丧 失了主人翁地位,无所归属,导致人性扭曲变异运用整体象征法创作的作品,其表现的重点不在作品 所描述的事实本身,而是作者通过整个作品,从主题 题材到结构形式及内容表述的通篇象征性描写,来 传达作者的外在于所叙事情本身的主观意图和观念倾向,使得象征的含义更内在,更深刻,也更含蓄深广青鸟》中,不仅狗、猫、狼、羊等动物拟人化了,而且水、火、糖、光,甚至感冒、时间、天真思想、审美欢乐等概念,也都以象征性的形象登上舞台,象征幸福的青鸟则贯穿了作品始终。

诚始茅盾所说?“它的象征意义就在须先自己牺牲然后可以得到幸福+、光明之道是曲折的,必须自己奋斗〔∋通过全剧的整体象征,象征人类经过努力追求终能找到精神 上和物质上的幸福,表达了作者对穷人的同情和对理想未来的美好憧憬这种从人物、事物到环境场面及情节细节的整体象征,使得所象征的事物、感情、思想和观念表现得极为形象生动、丰富感人在现代象征中,对应物的象征性往往具有多重 的象征意义马拉美从一个墨水瓶中可以看到诗歌的海,学问的海,人 生的海瓦雷里的《海滨 墓地》,多次出现白色鸟的意象,每次出现,其象征的内涵都有所变化,有 时象征海上的帆影,有时象征墓碑上雕 刻的圣灵,有 时象征纯洁宁静的 幽灵艾略特的 ,荒原》中常常用同一意象象征不同的情感观念当“岩 石”与沙粒、仙人掌组合在一起时,就用来象征人 们的精神空虚,如’ ‘这里没有水,只有岩石偕石,没有水,只有一条沙路”而有时又象征巨大的力最和坚 强的惫志,如“走到这块红色岩石的影子下来吧”同样,对水的意象,或象征横流的欲海,或象征生命的甘泉,或象征洗涤心灵污垢的圣洁之水多重象征的运用,使得象征意义丰富 多变,表现了对事物本质内涵 的深刻把握,在不同层次,不同 角度的多重象征 变换中,不仅丰富了作品内容,同时也拓展了对生 活的感觉,有利于思想的表达和情感的抒发。

除此以外,现代象征也通过音乐音响、画面背景、色彩道具等来表现象征意义现代象征合理、恰当运用,会产生极为奇妙的艺术效果,即使是很平常的人物和事件都可以具有跨越时空的力量,产生普遍性的象征意蕴它往往会产生一种瑰丽朦胧的神秘意境,让你迷茫,又让你遐思,并给你以心灵的启迪,让你由意象的层面进入到情感和哲理的层面之中二、内在真实世界的意识流“意识流”最早是作为一种思潮流派出现于西 方文坛的,至 !世纪∋ ! 年代后走向衰 落然而,意识流作为一种作家创作的心理定势和审美思维模式,作为一种写作手法和写作技巧,已被引进文学艺术创作之中,为不同的作家作品所广泛运用,被写作界誉为“不朽的念姆斯的不朽的表达方 法”%劳伦斯&具体表现在四个方面?首先,意识流文学的内容,常常表现出跳跃无序的自 由联想特征自由联想最能表现出人物惫识流动的自 由性、客观性,最能表现人物’‘心理真实”的自由展示过程所以意识流首先把“自由联想”作为自己最基本的,也是主要的思维模式引入文学创作与传统的“自 由联想”有所不同,意识流自由联想,不仅仅表现理性意识、显意识的联想,还表现潜意识、下 意识的思绪,联想具有更大的跳跃性,各种意识无秩序地、随意地闪现。

在自 由联想的心理时空中,过去、现在、将来自由交错出现,彼此颠倒,意识与无意识的念头相继出现,不受形式逻辑、“联想关系”、“连接点”的限制,具有更 大的自由性和散漫性从一个意识中心转向 另一个意识中心,从一个联 想过渡到另一个联想,其间的“联系”,往往不为人 们所觉察,文学作品也无须过细表现它们在意识的 无序而随意的大幅度跳跃联想中,使人物的内心世界表现更丰富多变、真实可信其次,意识流的内容显现是通过絮语不止的内心独白来实现的内心独白作为一种最主要的艺术思维和文学表现模式,在意识流创作中有着特殊的地位,成为了意识流的代名词意识流所表现的“内心独白”,侧重于真实 呈现人物的意识流动状态,它往往不是思维的结果,而是意识本身的过程从朦胧 迷禽的梦吃,支离破碎的断想,生命冲 动 的狂热,到清醒的理智思想,相 互渗透,连成整体,表现出不受逻辑思维限 制的特征意识流作品的内心独白,往往 不是几句或几段,而是整篇或绝大部分篇幅欣赏意识流小说,从某种意义上讲,也就是倾听人物 絮语不 止的内心独白吴尔夫的%波浪》,在长达三百多页 的篇幅中,以六个人物的内心独白,表现各自的人生经历普每斯特的 %追忆似水年华&洋洋∀−卷巨著,就是以“我’的内心独白为线索来串连全书的。

其中 的“,∀、玛德菜娜点心”的内心独白片断,成为了意识流的典范意识流中所运用的内心独白,常常分为两种?一种是直接内心独白,文中 用第一人称直接展现主 人 公意识流动状态及主观感受 印象+另一种是间接内心独白,用第三人称的方式表达,其中既有人物的意 识呈现,也有人物的内心分析文中虽是用第三人称口吻叙述的,表现的却是作品中人物内心感受和意识流动,是主人公的内心独白如奥茨的 《过关》中,女 主人公莱妮经过海关百般挑剔的检查后,精疲力 尽,头脑昏沉,而检查员却又走过来要她打开行李 箱她“一时竟弄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立刻产生出一种灾难临头之感她突 然想起来了?她说不定 会被搜身 呢如果他们需要的话,一个女替察会把她 带到某处地方,叫她脱光了衣服”,“就在不多几天 以前,她在食品杂货商店里排队,听到前面一个姑娘跟出纳员讲她∀ .岁的妹妹和她的朋友们通过关卡进入美国时被普察抄身、搜查”想到这一切,她感到头晕、恶心,她在发抖”显然,作者运用的虽是第 三人称,却深入到了人物本能的潜意识深处,展示的 是女知识分子莱妮矜持害羞,又恐惧害怕的内心深处意识波澜再则,从意识流作品的外在形式结构来看,意识流思维模式具体表现在作品中,可以有三种形式??单一式意识流。

这种意识思维的结构形式,常常 以一个人物的意识活动为 中心和端点,有时成单线式行进,有时以向 四周辐射式地铺散开去的方式,展开自由联想与内心独白吴 尔夫的小说《墙上的斑点》,写一个妇女看到墙上一个斑点,“思维 一 哄 而 上”引起的种 种联想福克纳的 ?喧哗与骚动》中,写昆丁自杀之前的混乱思绪,则 以天气为端点辐射开去的意识流表现中,人物的意识流动表面看来散乱无序,而其实总有一个端点和中心,意识是在此 基础上漂流出来的单一式意识流,是意识流思维表现结构的最基本的形式交叉式意识流交叉式意识流结构形式,它所表现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意识流动状况,而是交 叉地同时描写几个人物的意识,形成多线索的复杂交 叉意识流程乔伊斯? 尤里西斯》表现的中学历史教 员斯蒂芬,报馆广告承揽业务员布鲁姆,及布鲁姆的 妻子莫莉三人的生活经历和意识流动通过三个人物交 叉的意识流程,表现了西方社会中人的孤独绝望、精神崩溃、无可救药的情状交叉式意识流,扩大了作品表现生活的视野角度,不仅揭示了不同人物 之间社会关系、生活经历,同时也互为映衬地呈现了多个隐秘复杂的内心世界复合式意识流交叉式意识流所表现的多人意识,是各想各的,人物之间虽具社会关系,有一定 联系,但意识的流向毕竟是沿各自方向流动。

复合式意识流则是不同的人想同一件事,意识的展开,有一个共同关注的焦点,好像“异床同梦”在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中,作品所描绘的一家四个人物的意 识流动,都是以凯蒂的堕落为焦点复合而成的班吉因姐姐失 贞而悲哀,更加痴迷颠狂∀昆丁因妹妹堕落痛不欲生,自杀 身亡∀杰生为姐姐之事败露,毁了自己的前途而深恶痛绝∀仆人迪尔西 则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