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儒家:荀子概说.doc
20页儒家:荀子概說【引言】 【理論根據:人性論】【政治論:禮法觀念】 【餘論】【學習自我評量】 《史記.孟子荀卿列傳》:荀卿,趙人,年五十始來游於齊,……齊襄王時,而荀卿最為老師齊尚脩列大夫之缺,而荀卿三為祭酒焉齊人或讒荀卿,荀卿乃適楚,而春申君以為蘭陵令春申君死而荀卿廢,因家蘭陵李斯嘗為弟子,已而相秦荀卿嫉濁世之政,亡國亂君相屬,不遂大道而營於巫祝﹑信禨祥,鄙儒小拘,如莊周等又猾稽亂俗,於是推儒﹑墨﹑道德之行事興壞,序列著數萬言而卒因葬蘭陵 引言荀子(298B.C.-238B.C.),名況,生於趙據錢穆《先秦諸子繫年》考證(依《荀子》本書及《風俗通》等文獻,頗異於《史記》 ),荀子年十五即去趙,遊學於齊,齊湣王末年,去齊,適楚;曾至燕,見燕王噲;至齊襄王時返齊,講學於稷下,三為祭酒;襄王死而去齊,西入秦,與應侯范睢及秦昭王議政;既而東歸,留趙,曾與臨武君議兵於趙孝成王前;可能終老於趙荀子以學者、思想家的身分遊歷於諸侯間,受人尊崇,稱為「荀卿」(或作「孫卿」,因為「荀」、「孫」二字古音相近)他是戰國後期最具代性的儒者,與戰國中期的大儒孟子並稱「孟、荀」,《史記》為兩人寫了一篇合傳:<孟子荀卿列傳>,良有以也。
漢儒之經學以及人性論,多受荀學影響;直至唐、宋,孟子的地位逐漸提升,尊為「亞聖」,而荀子仍只是大賢;《孟子》一書升格為經,《荀子》一書仍歸屬子部儒家類韓愈曾評論孟、荀,謂前者「醇乎醇」,荀子則「大醇而小疵」,此一評價廣為學者接受,兩人在儒學體系中的地位遂有軒輊之分這意謂孟子的學說可以輔翼聖人思想,他的「性善」說被認為是對孔子「仁」學的重要闡發,合乎常道;相對的,荀子之「小疵」,就在於「性惡」說流於偏頗孟學合乎常道,故通於「經學」;荀子於常道則有見、有蔽,屬一偏之見,所以荀學在傳統學術裡一直定位為「子學」荀子對儒學的發展,主要在於有系統地闡述以禮治國的主張,故理解荀學應以其禮法思想為綱領荀子論禮法,有別於法家(如韓非)的一大關鍵,在於前者的禮法思想具有人性論的基礎,而法家卻沒有人性論的探討韓非、李斯是荀子的學生,其人性觀可能受荀子影響;但荀子宗師仲尼、傳習六藝、師法禮義,主張以禮義教化來化性成善,法家則「一斷於法」,不可混然無別人性論是儒家思想的根基,欲明瞭荀子的禮法思想,也應當深察其理論根據,誠如張亨先生所言:「必須把握荀子對人的整體概念,才能說明他如何形成其禮法思想這就得牽涉到他對於天的看法。
」 一、 理論根據:人性論 (一)天人之分1.天人分職天:自然而然形成者,如日月星辰之運行、風雨寒暑之變,時運;以及人有天君、天官、天情等稟賦,性亦天也人:非自然天成而須後天努力而有者,治亂即屬於人事 《荀子.天論》:列星隨旋,日月遞炤,四時代御,陰陽大化,風雨博施,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不見其事,而見其功,夫是之謂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無形,夫是之謂天唯聖人為不求知天 2.君子小人之別 小人:不能為君子之行者即屬小人君子:明天人之分,而致力於「志意脩、德行厚、知慮明」之修為,從事於「君臣之義、父子之親、夫婦之別」之禮儀法度;師法聖人,且可以積學而成聖《荀子.王制》:以類行雜,以一行萬始則終,終則始,若環之無端也,舍是而天下以衰矣天地者,生之始也;禮義者,治之始也;君子者,禮義之始也為之,貫之,積重之,致好之者,君子之始也故天地生君子,君子理天地;君子者,天地之參也,萬物之摠也,民之父母也無君子,則天地不理,禮義無統,上無君師,下無父子,夫是之謂至亂 3.制天命而用之《荀子.天論》:大天而思之,孰與物畜而制之?從天而頌之,孰與制天命而用之?望時而待之,孰與應時而使之?因物而多之,孰與騁能而化之?思物而物之,孰與理物而勿失之也?願於物之所以生,孰與有物之所以成。
故錯〔措〕人而思天,則失萬物之情 荀子對「人」的整體概念,奠定其思想的理論根據而他對「人」的看法,首先表現在天、人的分野「明天人之分」,為的是使「天人分職」,一方面承認星辰、四時等自然現象自有其規律而歸之於「天」,一方面強調人類群體之治亂乃操之在「人」能明瞭天、人之野,而努力修為、師法禮義以積極成善者,是為君子;否則便是小人他進而主張:「制天命而用之」,而非崇拜天或歌頌天 (二)性、心之分1.天官、天情與天君性:天官──形軀五官(耳、目、鼻、口、形),及其官能(聞、見、嗅、味、動)天情──「好、惡、喜、怒、哀、樂」心:天君──「形之君也而神明之主也,出令而無所受令:自禁也、自使也、自奪也、自取也、自行也、自止也」,具主宰的功能;又「虛、壹、靜」而可以「知」 《荀子.正名》:生之所以然者謂之性;性之和所生,精合感應,不事而自然謂之性性之好惡喜怒哀樂謂之情;情然而心為之擇謂之慮;心慮而能為之動謂之偽《荀子.天論》:好、惡、喜、怒、哀、樂藏焉,夫是之謂天情耳、目、鼻、口、形,能各有接而不相能也,夫是之謂天官心居中虛以治五官,夫是之謂天君《荀子.性惡》:凡人之性者,堯、禹之與桀、跖,其性一也;君子之與小人,其性一也。
2.性偽之分性:「天之就也,不可學﹑不可事」──指天生自然,不假人為而有者,乃萬物之本始材樸也人之五官、情欲,以及具有能知之心,皆天生自然,故曰天官、天情、天君偽:「可學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指後天人為,須經學習而能者,凡禮義辭讓、文理隆盛之善,皆偽也 《荀子.性惡》: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學﹑不可事禮義者,聖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學而能﹑所事而成者也不可學﹑不可事而在人者,謂之性;可學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謂之偽:是性﹑偽之分也《荀子.禮論》:性者,本始材樸也;偽者,文理隆盛也無性則偽之無所加,無偽則性不能自美性偽合,然後聖人之名,一天下之功於是就也 就「人」而言,「天之就也,不可學﹑不可事」者為「性」;而且,不論君子或小人,凡是「人」,「其性一也」換言之,荀子認為「性」是先天而普遍的然而,他重視的是後天人為的學習與創造人之所以能夠經由後天學習而成就善,關鍵在「心」;所學而能、所事而成者,則是所謂「偽」禮義法度出自聖人之「偽」,是須經學習才能具有之「偽」,所謂「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荀子肯定「偽」,強調人為的重要 (三)「性惡」之說1. 順情性必流於惡《荀子.性惡》: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嫉惡焉,順是,故殘賊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順是,故淫亂生而禮義文理亡焉。
然則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於爭奪,合於犯分亂理而歸於暴故必將有師法之化﹑禮義之道,然後出於辭讓﹑合於文理,而歸於治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偽也 2.善惡之定義《荀子.性惡》:所謂善者,正理平治也;所謂惡者,偏險悖亂也《荀子.性惡》:凡人之欲為善者,為性惡也,夫薄願厚,惡願美,狹願廣,貧願富,賤願貴;茍無之中者,必求於外故富而不願財,貴而不願勢;苟有之中者,必不及於外用此觀之,人之欲為善者,為性惡也今人之性固無禮義,故彊學而求有之也;性不知禮義,故思慮而求知之也……故性善,則去聖王﹑息禮義矣;性惡,則與聖王﹑貴禮義矣 3.化性起偽《荀子.性惡》:凡所貴堯、禹、君子者,能化性、能起偽;偽起,而生禮義……「塗之人可以為禹」,曷謂也?曰:凡禹之所以為禹者,以其為仁義法正也然則,仁義法正,有可知﹑可能之理;然而塗之人,皆有可以知仁義法正之質﹑皆有可以能仁義法正之具然則其可以為禹明矣……今使塗之人者,以其可以知之質﹑可以能之具,本夫仁義可知之理﹑可能之具,然則其可以為禹,明矣……小人可以為君子,而不肯為君子;君子可以為小人,而不肯為小人……故塗之人可以為禹則然;塗之人能為禹,未必然也;雖不能為禹,無害可以為禹。
足可以徧行天下,然而未嘗有能徧行天下者也……用此觀之,然則可以為,未必能也;雖不能,無害可以為然則,能不能與可不可,其不同遠矣,其不可以相為明矣 荀子區分天、人,主張「制天命而用之」,目的在以人制天;他的「性惡」之說,注重性、偽之分,具體的主張則是「化性起偽」他認為,唯其「人之性惡」,所以必須「化性起偽」而後才能成為聖賢,也就是成善;勉人成善,才是「性惡」說的積極目的荀子所謂「性惡」其實不是從「性」的本質立說,乃指順著五官欲求,必流於惡──曰:「必出於爭奪,合於犯分亂理而歸於暴」,所以說「人之性惡」這是從順著情性必然的行為結果來判定他不僅從行為的結果說「善」、「惡」,而且是從社會的觀點來定義的 就「人之性惡」而言,君子、小人一也;就成善的目的,他說:「塗之人可以為禹」何謂「塗之人可以為禹」?「塗(途)之人」猶言路人,也就是眾人,而「禹」代表聖人,也就是理想人格,那麼,這句話是說:人人皆可以達成理想的人格那麼,聖人(或君子)與小人,並非本性有何差別,而是由於後天的作為、努力的結果而彼此迥異為什麼人皆可以成聖呢?這說因為仁義法正之善,「有可知﹑可能之理」;而且,人皆具有「可以知之質﹑可以能之具」,所謂「可以知之質」,主要是指人「心」而言,「心」具有「知」的功能。
既然人皆可以成聖,為什麼真正達到聖人的理想境界者卻十分有限呢?針對這一疑問,荀子進一步解釋:「塗之人可以為禹,則然;塗之人能為禹,未必然也」,他以「可以」和「能」這一對觀念來說明,「心」可以知道、明善,因而具有成善的可能性,卻沒有肯定善、成就善的必然性他認為善或仁義法正,或所謂禮,其實來自人為,故謂之「偽」,是聖人之心充分發揮其功能,「知」道並且「肯」(認可)道,從而以道為權衡所制定的規範,所以說禮義生於聖人之「偽」一般人必須透過師法聖人之禮義,這就是習「偽」而化「性」,經由勤勉積學,最後才「能」成為聖人綜上所言,荀子持「性惡」之論,主張「化性起偽」,「偽」指的是禮義;禮義生於聖人之「偽」,而後人藉著師法聖人,以禮義轉化天性而成善掌握荀子論說辯析之細膩處,應注意以下幾點:1.他如何界定「性」;2.如何區分「性」和「偽」;3.「聖人」同於人﹑異於人者何在;4. 人為什麼「可以為」而「未必能」成為聖人 4.人與禽獸之異 《荀子.王制》:水火有氣而無生,草木有生而無知,禽獸有生而無義人,有氣﹑有生﹑有知,亦且有義,故最為天下貴也力不若牛,走不若馬,而牛﹑馬為用,何也?曰:人能群,彼不能群也。
人何以能群?曰:分分何以能行?曰:義故義以分則和,和則一,一則多力,多力則彊,彊則勝物故宮室可得而居也,故序四時﹑裁萬物,兼利天下無它故焉,得之分﹑義也故人生不能無群,群而無分則爭,爭則亂,亂則離,離則弱,弱不能勝物,故宮室不可得而居也不可少頃舍禮義之謂也能以事親謂之孝,能以事兄謂之弟,能以事上謂之順,能以使下謂之君君者,善群也;群道當,則萬物皆得其宜,六畜皆得其長,群生皆得其命《荀子.富國》:人之生不能無群,群而無分則爭,爭則亂,亂則窮矣故無分者,人之大害也;有分者,天下之本利也而人君者,所以管分樞要也 荀子以「禮」或「禮儀法度」來概括行為規範,這是基於「分」而有的規範;相對而言,「義」可以說指的是使人人各守其「分」而「皆得其宜」的原則「禮」﹑「義」皆由於人的「群」性,而且是「人」之所以凌駕其它「物」——包括動物﹑植物,以及無生物——而「最為天下貴」的關鍵因素「人之生不能無群」,於是有「君」,君主的職責是因乎「道」以領導「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