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电影的指导符码.pdf

经典电影的指导符码［美］丹尼尔·达扬陈犀禾译当代电影 1987 年 4 期【尼柯尔斯的按语】在这本选集里，达扬的这篇论文比其他任何一篇论文更多地从一个基本理论和系统的方 向上，考察了影象——观众的关系问题他通过论证从一个镜头到下一个镜头表意的延续，显示了经典电影是怎样在表达的层面上成为“意识形态的操作者”他的论证是相当复杂的， 并且借用了来自雅克〃拉康关于象征和想象秩序的概念的理论性术语，借用了路易〃阿尔都塞的主体（或自我）和意识形态（事实上，意识形态最基本的任务就是构成这种主体）之间 相互关系的论述，以及来自让一路易斯〃舍弗尔和让一皮埃尔〃奥达特关于在经典绘画和经典电影中再现和透视符码作用的论述 通过对这些概念精心的研究，达扬揭示了“缺席者”在电影中的作用——我们被安排按 另一个观察者或幽灵的眼光去看，但他本身却是不在场的要是没有透镜所特有的透视符码， 就不会有这样一位“缺席者”存在，我们所看见的视野就不会似乎是由一个特定的视点所给 予的但是，经典电影并不是单纯地为我们提供一个隐然的缺席者的视点通过经典的镜头和反镜头的交替的设计，缺席者成为一个角色，并且电影的视觉世界由表达转变成虚构，转 变成一个不是（由一位电影制作者，由一个意识形态体系）制造出来的世界，而是直接被看 到的世界。

, 影象?没有原因而产生”通过这种手法，经典电影服务于意识形态的目的，甚 至在我们考察它作为虚构（叙事结构， 凤格等等） 之前 （即在语言的层面上就服务于意识形 态目的一译注）在表达的层面上，一个镜头是它下一个镜头的能指，而第二个镜头是它前一 个镜头的所指对于达扬和奥达特，他们描述了对观众的这种强制粗暴，观众已被剥夺了他 的存在、 并被安置进和银幕的想象关系中正是意识形态的暴力，它通过表面上的 “自然化” 而变得无法辨认了 由达扬所提出的许多观点可能会引起争论（如威廉〃 罗思曼对这篇文章的明确答辩），但 是通过力图显示在特定的传播形式中意识形态在系统的层面上所起的作用，他在影象－观众相互作用的层面上提出了有挑战性的理论观点，而这在更传统的关于蒙太奇和长镜头的论争 中一直是极其缺乏的符号学通过两条途径处理电影一方面，它研究虚构①的层面 ，也就是说，对电影内容的认知另一方面，它又研究“电影语言”问题，即表达的层面 结构主义批评家，例如罗 兰·巴尔特和撰写《少年林肯》的《电影手册》编辑部证明：虚构的层面被组织进了一种语言，一种神话体，通过它，意识形态被制造并表达但是，和虚构场面同样重要但又研究得 很少的是这种电影的表达面，即处理观众进入电影的体系——“讲述”虚构的体系。

本文将 论证，这一层面本身并不是没有意识形态的它决不仅仅是中立地传达虚构层面的意识形态 因为我们将看见，它被建构是为了蒙住电影摄影陈述的意识形态的由来和本性以下分析的 表达体系——缝合体系——基本上是作为一种“指导符码”在起作用这种符码是虚构所依 赖的它是虚构和我们之间必要的中介物缝合体系对于经典电影的作用就象文字语言对于 文学的作用当语言学家研究到句子水平时，他的研究就止步了用这同样的方法，以下对 缝合体系的分析只是从镜头到电影摄影的陈述超出陈述，表达的层面停止，虚构的层面开 始 我们的质询是根基于一个特定时空的理论研究，这一时空必须要加以说明在法国， 1968年 5 月的政治事件改变了对于电影的思考在一个由安德烈·巴赞所牵头的、以唯心主义为 主导的时期以后，出现了一个由柯亨－西亚特和让·米特里所牵头的现象学时期，并引发了一个由克里斯兴·梅茨的作品所牵头的结构主义时期，一些电影批评家和理论家采取了一种 把符号学和马克思主义结合在一起的角度这个倾向由三个集团最好地代表了，它们都受到 文学评论《太凯尔》的强烈影响：即维加·维尔托夫电影摄影小组，由让一皮埃尔·柯林和 让一吕克·戈尔达牵头；《电影批评》评论杂志；《电影手册》的新的和影响深远的转变。

在一个相当短的犹豫和争论时期以后，《电影手册》和《太凯尔》 、 《电影批评》一起确立 了一个共同的防线它们的纲领，在1968 到 1971 年其影响达于顶点的那一时期内，是建立 一个电影科学的基础根据阿尔都塞的界定，这要求和以前的、有关电影的意识形态论述有 一个“认识论的决裂” 在《电影手册》1968 年后的观点中，意识形态的论述包含了一个经 验主义类型的结构主义体系为了在电影的研究中影响这样一个决裂，《电影手册》 集中注意结构主义的第二代作者（克莉斯蒂娃，德瑞达，舍弗尔）和第一代的那些反对对列维·斯特 劳斯作品进行经验主义阐述的人这种观点避免任何对结构的阐述，那会使得结构象是自己产生的，这就使得它脱离了主 体和历史的决定作用正象阿兰·贝迪欧所说的结构主义的活动在几年前被定义为“模拟客体”的结构，然而这个模拟物就其自身而言 是虚无的，只是理智给予了客体近来的理论作品，表现在马克思主义领域中和精神分析领 域中，显示了这样一个结构的概念，——这种概念自称发现了内在的真实，它认为真实只能 是客体并且假定，这种有关真实的知识已经在那儿了，只等着去揭示它——应该被完全 地拒绝引自让·拿伯尼的一篇论“谢索”的文章，《电影手册》第219 期）这种概念不能理解一个结构的起因，它们是什么以及它们怎样作用，这种概念认为结构 是自己产生的。

用效果代替了原因；原因仍然是未知的或成为神话式的（ “神学上的” 作者） 而在另一方面，《电影手册》 的结构主义认为，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结构不仅仅是一个被描述 的结果，而且也是追溯一个结构的作用过程批评家的任务是确定这个作用不可见的动因 因此，结构的整体成了部分之和，加上结构的原因，加上它们之间的关系通过这，结构被联结到它所由以产生的背景中因此，研究一个结构不是探索一种隐而不见的意义，而是寻 找引拉和决定了这结构的东西如果《电影手册》要设计一部探索起因的方法，那么什么手段能够实现它？正象贝迪欧 所指出的，两个思想体系提出了一个因果关系的结构概念，路易·阿尔都塞的马克思主义和 雅克·拉康的精神分析阿尔都塞的论文极大地影响了《电影手册》在这个期间对这个问题 的理论研究他的作品在《电影手册》的文章中和那些评论《电影手册》文章的人中被不断 地评论和阐明拉康精神分析对电影手册的影响被较少注意到，它是另一个体系，从那里一 种电影科学期望通过批评经验主义的结构主义而产生 对于拉康，精神分析是门科学拉康的第一句话是说： “原则上， 弗洛伊德建立了一门科学一门新的科学， 它是关于一 种新的对象的科学：无意识,, 如果精神分析是门科学，不但因为它是一种有明确客体的科学，而且它也是一种拥有全部科学结构的科学：它有一套理论和一套技巧（方法），这使得在 一种特殊的实践中了解和转化它的对象成为可能。

由于在每一门被可靠地构成的科学中，实践不是一种绝对的科学，而只是一种次要的理论契机：在这一契机中理论成为方法（技巧）， 进入和它的特殊对象（无意识） 的理论接触 （认识） 和实践接触 （处理） 中 （阿尔都塞：《列宁和哲学》［评论月刊出版社，纽约，1971］第 198—199 页）象克劳德·列维－斯特劳斯一样，拉康在人类现实中区分了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自 然界，第三个层次是文化，中间层次是自然转化成文化的层次这个特殊的层次把它的结构 给了人类现实——它是象征的层次象征的层次、或者等级，包括语言和其它产生意义的系统但后者仍然基本上是由语言所结构的 拉康的精神分析是一种主体间的理论，在这个意义上，它确定了“自我”和“另一个”独立的主体之间的关系，这“另一个”最后将占据这些位置象征的秩序是一个关系网任 何“自我”都可根据它在这个网中的位置加以限定从这个时刻起，一个“自我”从属于文 化，它对于“另一个”的基本关系由这个网负责确定用这种方式，象征次序的法则使原始 的自然动力成型，它委派自然动力以强制的路线，通过这路线，自然动力的成型过程才能够 被完成另一方面，象征的秩序又是由语言所结构的语言的这种结构力量说明了在精神分 析中说话的治疗功能。

精神分析学家的任务是，通过病人的说话，去重新联结病人和象征秩 序，从中他得到了他的特殊的精神构造因此对于拉康，不象德斯卡茨，主体不是认识过程的主要基础首先，它只是许多精神 功能中的一个；第二，它不是一个天生的功能它在儿童发育中的某一个时刻出现，并必须 以某种方式被建构它也能被改变，中止作用，以及消失它）处于我们作为我们的自我来 发现的最中央，这个功能是不可见的和不提出疑问的为了避免被淹没在“主体性”这个术 语的内涵中， 拉康称这个功能为“想象”它应该按字面的意义来理解——它是内心形象的领域 想象可以通过它起源的环境或通过它消失的后果描述出它的特征想象是通过一个被拉康称之为镜象阶段的过程被建构的当婴儿六个月或八个月大的时 候，它出现了并处于一个对立的情景中一方面，它并没有控制它的身体；神经系统的不同部分还是不协调的孩子不能运动或控制他的整个身体，而只是隔离成分离的各部分另一 方面，孩子从第一天起就享受了一个过早发展的视觉成熟在这个阶段，孩子把自己的母亲 的视觉形象或其他相当于母亲的人的视觉形象认同通过这种认同，孩子由于具有与母亲身 体的某种相似之处发觉它自己的身体是一个统一的整体但是，一个统一的身体的概念在成 为真实以前只是一个幻想。

它只是一个孩子从外界得到的映象 通过想象功能，身体的各个部分被统一起来以构成一个身体，因此也就构成了某个人： 一个自我因此，同一性是一个形式上的结构，它主要依靠一种认同同一性是一种效果， 从其它方面所产生出来的结构的效果，通过它，映象构成了：想象由此，拉康很彻底地把 主体非神圣化了： “我” ， “自我” “主体”是不存在的，而只是一个映象，反射想象通过一 个和所有映象法则共同的“镜子”效果建构起了主体一面在墙上的镜子把房间里不同的物 体（客体）组织进一个统一的、有限的映象中因此，“主体”也并不比这种统一的反映更多 什么想象的消失导致精神分裂症一方面，患精神分裂症的人失去了他的“自我”概念，以 及更一般的自我和人的概念他失去了他的同一性和认同的能力另一方面，他失去了有关他身体的整体概念他的幻想被肢解的身体（象享罗尼默·鲍奇的绘画中的景象）的可怕视 象所占据最后，精神分裂症患者失去了他控制语言的能力精神分裂症的例子证明了在一 般想象功能中语言的作用因为语言——想象的这种关系对于我们的主体是十分重要的，对 于电影中想象的作用也是十分重要的，我们将更详细地研究这一点 在传统对语言的描写中，想象在语言运用中的作用没有得到充分的研究，它事实上是空 白的。

索绪尔完全压制了或回避了在语言运用中主体的作用问题主体从索绪尔的整个语言 学领域中被排除了这个排除决定、控制着符码和信息、聚合体和组合段、语言系统和言语 之间的著名的对立在每一个场合，索绪尔都认为语言和一个项有关而否认它和另一个项有 关（组合段的项不被排除，但被放在组合段、例如句法的聚合体之下）用这种方法，索绪尔 从表层水平区别出了一个深层语言结构，在表面，那些结构经验主义地显示了自身表层水平属于主观性的领域，即是说， 心理学的领域语言系统等于语言而小于言语”无论如何， 言语代表了语言的运用索绪尔所定义的本质是，语言小于它的运用另一方面，在心理学的方法中，传统的心理学通过界定思想先于语言而忽视了语言但无论如何，不管这种相互 的排斥，主体的世界和语言的世界终于汇合了是主体在说，是主体在理解说给他听的，是主体在读，以及如此等等 要达到完满，结构主义的论述必须说明语言／主体的关系（注意鲍迪欧的经验论结构主义批评和索绪尔的关系）这里，拉康的作为想象功能的主体定义是有用的精神分裂症患者 的退化显示了语言不能没有主体而起作用这不是传统心理学的主体：拉康显示的是，语言 不能在想象以外起作用语言系统和想象的结合产生了现实的效果：语言的参照面（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