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八春到半生缘9500字.docx
16页十八春到半生缘9500字 从《十八春》到《半生缘》看张爱玲的创作变化摘要:19xx年,仍在国内的张爱玲发表了第一部长篇小说《十八春》,18年之后,移居美国的她重新改写这一小说并更名为《半生缘》同一故事的两个版本在故事背景、故事结局、政治色彩等发生了若干变化之所以发生这些变化,……结合写作背景以及张爱玲的生存处境和情感生活的变化,浅析张爱玲前后的创作变化关键字:《十八春》;半生缘,张爱玲,创作变化1.绪论《十八春》是张爱玲创作生涯中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讲述了男主人公沈世钧和女主人公顾曼桢在30年代末到新中国成立初这一段特殊动荡时期历经十八年悲欢离合的悲凉爱情故事19xx年,张爱玲委托台北皇冠出版社出版《十八春》的修改本——《半生缘》此时的张爱玲已经移居美国多年,不再是当年的中年美妇改写《十八春》时,年近花甲的她所处的创作环境,也不再是新中国成立初期的社会主义国家,而是美国这个提倡思想自由的国度《半生缘》是《十八春》的修改版,两者前后相隔十八年,同一个作者在不同的国度讲述着同样的故事,两者会有怎样的差异?而深藏在这些差异背后原因又是什么?本文将纵观张爱玲的创作生涯,结合其自身的经历以及写作背景,深入剖析张爱玲的创作变化。
2.思想内容的变化19xx年离开中国大陆后的张爱玲,在文学创作上,就如同失去了养分的树木一样,失去了生命力从香港到美国的几十年中,她除了少数的几篇短篇作品以外,完全没有了40年代在上海时期的那种创作活力和创作成果,但却有不少对以往作品的改写现象其中把《十八春》改写成《半生缘》便是一个典型例子纵观两部小说的故事框架、人物关系及其恩怨、纠葛等,基本是一致的,那么作者到底都作了哪些增删、改动呢?2.1故事背景的调整《十八春》讲述的是从30年代末到新中国成立初期这十八年间几对男女爱情故事的悲欢离合两本小说,作者均采用了倒叙的手法但在《十八春》中以男主人公的口吻在小说开头写道:“他和曼桢认识,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算起来倒已经有十八年了”;而《半生缘》将开头改为“算起来倒已经有十四年了”, 将时间跨度缩短了四年由此可见《半生缘》的故事终止于抗战胜利后,在作者所熟悉的社会时代收场,并没有像《十八春》那样把故事延续到新社会,将故事终止于解放后2.2故事结局的变化《十八春》与《半生缘》最显而易见的不同是小说的结尾部分《十八春》的结尾是光明的:在革命潮流的推动下,故事中的主要人物们历经磨难,聚集于东北解放区,投身新中国的革命和建设。
在新的社会生活和理想追求面前,世钧和曼桢之间的恩怨情仇都慢慢淡化了在张爱玲作品中这是少见的圆满结局而改写后的《半生缘》删去了解放后大家到东北解放区工作的内容,使《十八春》原来18章的情节成为了17章《半生缘》的结尾有情人难成眷属,回归了张爱玲一贯的苍凉风格:分别十余年的两对恋人见面了,曼桢的一句:“世钧,我们回不去了道出了难以名状的无奈、惆怅与凄凉洗净铅华之后的这句话,敲击着读者的心,动人心弦,令小说的沧桑和悲凉之感更丰满2.3政治色彩的淡化《半生缘》抹去了《十八春》中原有的政治色彩《十八春》中有不少对国民党批判的文字和赞扬共 产 党的文字,但到了《半生缘》中这些文字便消失殆尽了从《半生缘》中对慕瑾和叔惠的相关情节的改写可以明显感受到政治色彩的荡然无存《十八春》中的慕瑾是因被诬陷是汉奸而被国民党逮捕,太太则死于国民党的酷刑,这无疑是对国民党残酷腐败统治的揭露在这一版本中,叔惠离开上海后投身到解放区,在中国新希望的所在之处过上了有意义的生活,当时的叔惠说了这样一段话:“我也不是共 产 党,我还没有那个光荣我不过想着,象我们这样一个工程师,在这儿待着,无论你怎么样努力,也就是为统治阶级服务。
还是上那边去,或者可以真正为人民做一点事情多年后,回到了上海到的叔惠,是一位娶到了志同道合妻子的先进革命工作者,并对推动世钧、翠芝、曼桢三人投身于革命事业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但在《半生缘》中这些带有政治倾向的情节都被作者毫不留情地改写了谋害慕瑾和他家人的真凶由国民党变成了日本侵略者叔惠离开了上海,并没有到解放区致力于革命工作,而是为了逃避现实和生存困境,到美国寻求出路叔惠说:“我弄了个奖学金,到美国去,去当穷学生,真是活回去了没办法,我看在这,也混不出什么样来,搞个博士回来也许好点而回国后的叔惠也仅仅是混回了找到好工作的“敲门砖”《半生缘》中的叔惠完全没有《十八春》中的那种革命激情和对共 产 党的信任改写后的《半生缘》完全抛弃了《十八春》中因人为因素而存在的政治色彩总体而言,《十八春》是一个凄楚动人的爱情故事,但作者想要表达的政治意图却十分明显:在时代变革这种天翻地覆的情况下,个人的儿女情长以及恩怨仇恨都是不值一提的,只有投身到社会主义建设的潮流中去,人生才有新的希望,才能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光明《半生缘》则回归到了张爱玲一直以来所擅长的男女情事上,凭借男女主人公因命运而失之交臂,充满无奈遗憾之感的爱情故事来感慨现实的无奈、爱情的凄美、人生的怅惘。
3.创作风格的变化张爱玲的写作生涯以19xx年为界,分为前期与后期前期作品的题材大多是男女之间的婚姻爱情,旨在揭示人性的弱点在揭露人性弱点方面张爱玲作品的深度是同时代其他作家难以企及的后期的作品以《十八春》为代表,风格“平淡而近自然”并将这一风格贯穿此后的整个创作过程所以说,在张爱玲的创作生涯中《十八春》具有特殊意义这不仅仅是因为《十八春》是张爱玲创作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更重要的是因为它是张爱玲小说创作的转型之作同时《十八春》也是张爱玲五十年代小说创作“政治时期”的开端纵观张爱玲前后期的创作风格,后期的张爱玲小说,在题材、人物塑造、语言风格都发生了改变3.1由“传奇”到现实的题材变化《传奇》是张爱玲的小说集,其内容可以简单地用“婚恋”二字概括小说集中她对生命的描绘一般都以苍凉为底色,同时又散发着特有的颓废与华靡,意象美丽而苍凉,主人公或多或少都带有作者的影子而在她50年代创作的三部长篇小说中,她向读者展示了另一种叙述现实的才能从题材内容的过渡性而言,《十八春》是张爱玲小说由婚姻恋爱转向更广阔的社会人生的分水岭,此后的中短篇小说中也大大压缩了以往的那些戏剧性的设计和所谓的“艺术上的概括”,取而代之的是对社会人生平实、明确的描述。
张爱玲将《十八春》的故事不急不缓地铺陈开来,如同被生活气息充斥的街头小景那样繁忙而又有序:世钧与曼桢的爱情悲剧、世钧与翠芝、曼桢与慕瑾、翠芝与叔惠之间的情感纠葛互相交织,中间还夹杂着曼璐的悲剧人生,曼璐、曼桢、祝鸿才三人的恩怨情愁随着情节的有序展开和时空的巧妙转换将人生与家庭的悲喜剧一幕幕逐渐地展现在读者面前3.2多样而个性鲜明的人物塑造一提起张爱玲小说中的人物,映入我们脑海的便是那些小奸小坏的上海市民,旧式家族的遗老遗少,婚恋中的世俗男女,“所以我的小说里,除了《金锁记》里的曹七巧,全是些不彻底的人物他们不是英雄,他们可是这时代的广大的负荷者……他们虽然不过是软弱的凡人,不及英雄有力,但正是这些凡人比英雄更能代表这时代的总量[7]正如张爱玲自己所言,在她前期的作品中,所塑造的都是一些不彻底的“软弱的凡人”—— 卑微却真实地活在时代大潮中的小人物,而正是这些承载着时代车轮碾压的无数个小人物组成了“时代的总量”《十八春》在人物塑造上基本延续了这种方法:曼桢、叔惠、顾太太、阿宝等小市民,沈太太、姨太太、世钧等旧式家庭人物,但同时也有其创新的地方在《十八春》中张爱玲放弃了以往对塑造所谓“不彻底的人物”的坚持,创造了两个恶毒的反面人物——祝鸿才和顾曼璐?。
在《十八春》中,凡是涉及到祝鸿才的笔墨,张爱玲总是极尽讽刺、挖苦去描述他,将这个恶汉形象的贪、俗、色加深、放大,达到了“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很容易记住”的深刻的效果舞女顾曼璐是张爱玲在《十八春》中浓墨重彩着力刻画的一个悲剧人物虽然是祝鸿才作恶的帮凶,但曼璐的形象却是多面的立体的,她在与环境、与他人、与自我的矛盾撕扯中显现着人类善与恶、美与丑的交锋,在毁灭他人同时毁灭自己的过程中体现了社会的、人生的、人性的悲剧曼璐的形象发展经历了四个阶段:小说开篇时,曼璐只是个自怨自艾的过气舞女,依然保有善良的本性和对家人爱护的情怀在嫁给祝鸿才之后,曼璐的性格出现了第一次波动由于夫妻感情的恶化、身体健康每况日下,曼璐变得敏感、多疑、易怒为了避免被丈夫抛弃的命运,她产生了牺牲妹妹成全自己婚姻的想法她像一个魔鬼一样导演了祝鸿才强奸、囚禁曼桢的一幕,彻底地变成了一具没有人性的行尸走肉3.3由华丽到朴素的语言风格以 1950 年为界,张爱玲作品的语言风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早期的张爱玲深受中国传统小说尤其是《红楼梦》的影响,这种影响深深地刻入了她的创作之中最为明显便是张爱玲的成名作《金锁记》,当中的叙述语言、人物对话、场景描写等都有《红楼梦》的影子,如七巧见到哥哥嫂子的时报怨的话与鸳鸯抗婚时对贾母的所说的话相似。
因此,张爱玲早期小说语音的特点之一便是:凡是涉及到旧式家庭的叙述与人物描写,在一定程度上都能够寻觅到传统旧小说的踪迹40年代的张爱玲凭借不断累积的写作经验和日趋成熟的写作技巧,自成一家,形成了自己特有的写作语言风格:将华丽优美的词藻与纷繁复杂的意象相融合但在50年代后的小说创作中这样的语言风格又发生了一次转变——她舍弃了早期小说中那种雍容华贵的风格,逐渐趋于简约朴素,主要表现在叙述语言和人物语言上在叙述语言上,张爱玲50年代时期的长篇小说在一定程度上还保有早期作品的一些语言特色,例如对月亮、镜子等意象的塑造与描写,但从小说整体而言,占据了主导地位的是真实、平淡、朴素的叙述语言如《十八春》中第三章对世钧回南京老家前一晚的叙述:世钧把一支香烟抽完了,有点口干,去倒杯开水喝他的手接触到热水瓶的盖子,那金属的盖子却是滚烫的他倒吓了一跳,原来里面一只软木塞没有塞上,所以热气不停地冒出来,把那盖子熏得那么烫里面的水已经凉了他今天也不知怎么那样糊涂,这只热水瓶,先是忘了盖,盖上了,又忘了把里面的软木塞塞上曼桢也许当时就注意到了,但是已经提醒过他一次,不好意思再说了世钧想到这里,他尽管一方面喝着凉开水,脸上却热辣辣起来了。
[8]此处可以说是曼桢与世钧的情感升温的重头戏曼桢到叔惠家里为即将会南京老家的世钧送行,帮他整理行李张爱玲用以小见大的手法,用大特写的镜头,将世钧曼桢单独相处的场景极细小琐碎地描写出来没有像以往那样用华丽的词藻,复杂的意象去营造一个氛围,也不用任何一种修辞手法,只是平平淡淡的叙述但平淡并不代表平庸,自然并不等价于粗糙,反而是华丽的升华在张爱玲早期的小说中,很少用这么朴实的笔调进行景物描写这么朴实的语言风格使得小说里充满了农村生活的气息,大大增强了小说的真实感在人物语言方面,张爱玲50年代的长篇小说与她40年代的相比,小说中人物的语言更加口语化,更贴近生活同为谈恋爱,曼桢、世钧与范柳原、白流苏的语言风格全然不同顾、沈二人的交流平白直叙,而范、白二人的交流更多的文艺甚至是矫揉造作:世钧道:“曼桢,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我上次回去,我母亲也说她希望我早点结婚曼桢道:“不过我想,最好还是不要靠家里帮忙……世钧道:“可是这样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曼桢道:“还是等等再说吧现在我家里人也需要我世钧皱着眉头道:“你的家累实在太重了,我简直看不过去譬如说结了婚以后,两个人总比一个有办法些[9]柳原看着她道:“这堵墙,不知为什么使我想起地老天荒那一类的话……有一天,我们的文明整个地毁掉了,什么都完了——烧完了、炸完了、坍完了,也许还剩下这堵墙。
流苏,如果我们那时候在这墙根底下遇见了……流苏,也许你会对我有一点真心,也许我会对你有一点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