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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页学者常怡仁者长寿 仁者长寿 今年8月,我收到历史小说作家、戏曲史教授和史学家蒋星煜新近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题签新作《中国戏曲史钩沉》,感到无比欣喜,也深深地被她的学问和精神所激励 蒋星煜先生于1920年生于江苏漂阳,而我是原武进县人,因为两地现均属常州市,因此我很荣幸地和她成了“大同乡”;她年轻时就读于复旦大学,我又可算是她的后学校友;我的第一本出版物《历代名优传奇》是请她写的序所以,我对她就多了一份特殊的敬意 蒋先生所著《中国戏曲史钩沉》共73万字,分装上、下两册,是从她六十年来研究古典戏曲的三百多万字论文中选编出来的,包含“通史编”八篇、“唐宋编”五篇、“辽代编”两篇、“元代编”1六篇、“昆曲编”九篇、“明代编”1八篇、“清代编”1五篇、“近代当代编”1三篇钩沉”之分为8编,是否规范合理,似可讨论,但好在这些学术论文全部独立成篇,上下篇并无承接作用,仅是排个次序而已因此,这么的分编无伤于本书的筋骨,我们仍可每篇单独读、单独研究 读蒋先生所撰戏曲研究文章,最大的感受是虽为学术论文,却无“学院派”论文那般学究腐霉气息,而是务实为主,力争深入浅出,说清道理加上文风纯朴,即使外行人也能读懂她的论文。
虽说她也引用他人的资料,但绝不凑条数以显示知识渊博因此她的论文注释经常极少,甚至没有我认为,这种文风应该提倡并值得学院派学者借鉴 试举几例为证如《中国传统戏曲的特征》这么严厉的题目,她信手写来,从戏曲的艺术综合特色、戏曲怎样反应生活、戏曲演出时的特技和脸谱、男演女角和女演男角、一桌两椅的形式等方面作了行云流水般的论述在《昆山腔发展史的再探索》一文中,她从昆曲创始人魏良辅《南词引正》溯源,颇具独到看法而《天仙配小说的历史地理考察》、《长生殿和李白的清平调》、《黄图王必及其雷峰塔传奇》等文章,虽是严厉的学术探究,但全部写得富于兴味 蒋先生拥有从事戏曲工作的实践经验,所以收入本书的很多论戏之文,在题材选择上比较讲究实践性和爱好性,以符合大众需求,没有很冷僻的选题,这是由她独特的经历所决定的当然,她也有很多纯学术的研究,如《西厢记》版本学研究等就很深奥冷门,这类工作当是必需要做好的 蒋先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时从事戏曲改革的详细工作,和戏曲院团和演员打交道甚多,这使她不但熟悉戏曲历史,而且知道戏曲舞台艺术,诸如剧本打造、演出动作、流派唱腔、音乐乃至舞台美术、音响效果等要素她审看、观摩了大量戏曲剧种剧目,熟识各个剧种名家,和很多人有着深交。
所以,她的戏曲史研究文章,会时常结合目前舞台演出的新剧目,进行引经据典式的探究于是,往往能引发读者的爱好,对创作者亦有新的启发比如她结合越剧《凄凉辽宫月》的上演,撰写了《辽兴宗为后妃演戏而伴奏》,介绍了这位少数民族梨园皇帝在宫中的演出活动,这些史料填补了戏曲史因不包括辽代戏曲所产生的空白,是很有意义的至于她有关结合《牡丹亭》、《玉簪记》等剧目演出等的研究文章,亦颇有新意 独到的研究视角,是《中国戏曲史钩沉》的另一个特色本书除了上面所提到的对辽代戏剧演出进行正面切入研究之外,更对很多前人在戏曲史研究上未包括的问题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如《谈“南词引正”中的多个问题》一文,对昆腔的形成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对康海《中山狼》的创作动机,她提出作者并非是为讥刺李梦阳,澄清了前人的误解;对关汉卿为何热衷于关公戏、古典戏曲中的关羽形象、《赞貂蝉》怎样变成《斩貂蝉》、海盐腔和《金瓶梅》的关系等,她全部有很好的论述其中《“拗相公”的历史背景》、《“拗相公”对王安石的诽谤》、《胡适和京剧》、《揭开鲁迅五看秦腔的疑案》、《焦循和魏长生》、《中国戏曲史上的四个高潮》、《昆腔发展史索隐》等,全部代表了作者的独立看法和视角,很值得注意。
蒋先生的治学和平素谈艺一样,敢讲真话她曾告诉我,前些年有些人搞了一个戏,邀她观看,她果断辞谢,因为她不赞成那么个搞法在部分学术研讨会上,她总是看法鲜明,不违心媚俗、媚权,不趋同、俯就她人的看法收入本书的部分论文,也充足反应了她敢讲真话、敢言她人不足、敢言前人不足的品格如《走进误区,两教授著文直率点评》的标题给予显著报道,从而掀起一场大讨论以后,很多教授纷纷“参战”,《剧本》月刊、《文艺报》全部给予报道记适当时我向蒋先生约稿时,她欣然同意,并坦然地说,为了学术,我是不担心得罪他人的应该说,正是因为她的“上阵”,这场争鸣才会如此有声有色蒋先生能成为事业上的仁者,正是她为术业而坦荡,从不因“得罪人”而戚戚之故,此乃学术上之仁者的高境界 我不称她为“蒋老”,而是称“蒋先生”,是因为她虽精瘦而身体硬朗,虽虚岁九一但思维聪慧,虽历新旧时代而思想和时俱进在我心中,她还不是老人,其心理年纪、学识及撰作能力还在壮年盛年之期,唯愿以后能不停读到她的大著新作 蒋先生一生未当过正处级或厅局级的官,但她作为上海艺术研究所研究员、华东师大和上海师大兼职教授,却取得了终生学者的身份,至今仍著述不停,真乃天道酬勤,天道有公。
她达成了“学者常怡”、“仁者长寿”的自如境界,乃是对学术事业的一个修身觉悟 文人有此,就能够无须再为“五斗米”或等级待遇的“不公”而戚憾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