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语言的隐喻的使用.doc
9页语言的隐喻的使用利科 [内容提要]本文对隐喻使用的说明从方法上说明宗教的隐喻(神话)不一定是实在的从隐喻的语义学出发,认为隐喻有六种要素,即(1)它是比喻,(2)它偏离语词字面意义而拓展命名的范围,(3)偏离的根据是相似性,(4)相似为某一语词的象征意义的替换基础,(5)替换并不带来语义上的改变,(6)隐喻并不提出实在的知识作者对这种修辞学的隐喻理论作了分析与批评,而归结为隐喻可以有创新的建构作用,不仅是感情的作用,而且带来了新的信息作者根据意义是陈述表达内容,指称是陈述表达的相关对象,进一步把意义观扩大到指称上,认为隐喻的意义在不同意义之间建立某种近似,以这种近似产生新的实在作者把模型分为三种:(1)比喻模型(标本),(2)类比模型(图表),(3)理论模型(虚构的对象)第三种模型描述一个实在领域,将事物看成另一番样子,成为再造的实在作者用这种创造实在的隐喻理论说明诗歌与神话的创造新的实在的作用这种理论说明宗教陈述不是可以证实的,而是指人的经验的宗教方面,即人的终极关怀 隐喻的过程保尔·利科 利科(Paul Ricoeur,1913- ),法国哲学家,将结构主义和诠释学结合起来,创造了批判诠释学理论。
本文选自作者的《圣经解释学》(载《符号》,4,约翰·多米尼克·克罗桑编辑,学者出版社,1975年,第75-78页) 隐喻的语义学该研究的第一部分将会把我们从修辞学带入语义学或者,更确切地说,我们将会发现,它把我们从一种语词(word)的修辞学带入到一种话语(discouvse)或句子的语义学之中在修辞学的传统中,隐喻被归属于比喻,也即那些涉及语词在使用中的各种意义的象征,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那些涉及在命名过程中意义变化的象征修辞学关心的是下面这些语词都有着自己的意义,也就是说,其意义对一个语言团体来说是共同的,它是由该团体的使用规范所确定的,并且印在词典之中但是,修辞学却是在词典之外,它处理的是语词的象征意义,而且这些意义都偏离了日常用法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变化、偏离和语言的象征呢?传统修辞学家一般是这样来解释的:它们是为了填补一种语义上的空白,或者是为了修饰话语这是因为我们拥有的观念多于我们所有的语词,我们需要超出语词的日常用法去拓展它们的意义或许,我们可以有一个正确的语词,但是我们喜欢使用一种象征语词去取悦和吸引人这种策略是修辞功能的一部分,起着说服的作用,即依靠既非真实又非歪曲的话语来影响人们,使得某种不确定的东西变得更加可以接受的了。
隐喻是这些象征中的一种在隐喻中,相似(resemblance)是用象征词替换被忽略的字面词的根据隐喻不同于其他风格的象征,譬如转喻,邻近(contiguity)在转喻中所起的作用等同于相似在隐喻中的作用以上是对肇始于希腊智者、中经亚里士多德、西塞罗和昆蒂良(Quintillian)直至19世纪最后一批修辞学论文为止的漫长历史的非常纲要式的概括该传统中不变的要素可以概括为如下六个命题:(1)隐喻是一种比喻(trope),也即一种命名话语的象征2)隐语通过偏离语词的字面意义来拓展命名的范围3)在隐喻中,这一偏离的根据是相似4)相似的作用就是为从原本能在该处使用的语词的字面意义中借来的某一语词的象征意义的替换奠定基础5)替换后的意义并不带来任何语义上的改变;因此我们能够通过为替换后的象征词恢复字面词来解释隐喻6)因为隐喻不允许任何改变,故此它不会提供任何关于实在的知识;它仅仅是话语的一种装饰,因此我们能够将它看作为话语的一种情感功能在现代隐喻语义学看来,所有这些修辞前提都是有问题的应该反对的第一个前提是:隐喻仅仅是一种命名事件,一种意义上的置换,也即语词对产生一个含有完整陈述的意义的影响实际上,这是隐喻语义学的最初发现。
在隐喻涉及语词语义学之前,它依赖于句子语义学隐喻唯有在陈述中才有意义;它是一种谓词现象当一位诗人吟诵一位“蓝色的天使”或者“白色的曙光”以及“绿色的夜晚”时,他已让两个术语处于紧张关系之中,我们可以用I.A.理查兹的“Tenor”(主旨)与“vehicle”(中介)来称呼它们,唯有这两者的整体才构成了其中的隐喻在此意义上,我们谈论的不必是按照隐喻方式所使用的语词,而是隐喻的陈述隐喻来自隐喻陈述中所有术语之间的张力 第一个前提蕴含着第二个前提如果隐喻涉及语词仅仅是因为它首先以一个完整的句子出现,那么最初的现象不是对语词字面的或本来的意义的偏离,而是整个陈述的论说功能(function of Predication)我们所谓的张力不是发生在陈述的两个术语之间,而是在陈述的两个完整的解释之间隐喻陈述获得自身意义的话语战略是荒谬的东西这种荒谬表现为一种对字面解释的荒谬如果蓝色是一种颜色的话,那么天使不是蓝色的因此,隐喻并不存在于自身之中,而存在于解释之中隐喻的解释预设了一种字面意义要被摧毁隐喻的解释在于将一种战胜自我的、意外的矛盾转变为一种有意义的矛盾正是这种转变将某种“扭曲”(twist)强加到语词上去。
我们被迫赋予语词以某种新的意义,在其原有的意义范围之外也使得它有意义,而其字面意义对此是无能为力的:因此隐喻就是在字面上所解释的陈述的某种不连贯的答案我们可以称这种不连贯为一种“语义离题”(semantic impertinence),使用这种短语要比使用矛盾或荒谬更加柔和和全面因为在使用语词的日常词典的意义中,我唯有拯救整个陈述才能赋予意义,我让语词担负起某种意义工作(a sort of labor of meaning),即隐喻陈述得以获得自身意义的一种扭曲因此,我们可以说,隐喻只有被认为是自身的语词时,才存在于一种意义的转换之中但是,这一转换的结果却是要减弱整个陈述中的另一种转换,即我们刚才所说的语义离题,它存在于当字面解释时术语之间的不协调性之中 现在我们可以讨论关于隐喻的修辞概念的第三个前提,即相似的作用这一点常常遭到误解它已经被归结为诗歌话语中想象的作用对于许多文学家批评家、特别是古人来说,研究某位作者的隐喻就是研究旨在说明他的观念的想象术语但是,如果隐喻不是用想象来表达观念,而是处于两种不可调和的变化中,也即这一和谐状态之中,我们必须找寻相似的游戏在隐喻陈述中有着某种危险,即在常识看来相互不适合的东西之间建立某种“亲缘关系”(kinship)。
在此,隐喻起作用的方式非常接近吉尔伯特·赖尔所说的“范畴错误”它是一种有意的错误它将不同类的事物加以同化但是,确切地说,通过这一有意犯的错误,隐喻揭示了迄今尚未注意到的被以往分类阻止的不同术语之间的意义关系当诗人吟道“时间是乞丐”时,他是教我们“看来好象……”,即将时间看成为或者看来好象是一位乞丐这两类迄今相距遥远的范畴集合突然变得接近了使得遥远的东西相互接近正是相似的工作在此意义上,当亚里士多德说“要创造好的隐喻就是看出相似”时,他是正确的但是,这一看出同时就是建构(constrction):好的隐喻就是建立某种相似,而不是简单地表达相似 从这种对在隐喻陈述中建立相似活动的描述中,我们可以得出反对纯粹修辞的隐喻概念的观点大家知道,对修辞学来说,比喻是指此词与彼词之间一种简单的替换在此,替换是一种不能产生结果的活动,相反,在隐喻中,整个句子中语词之间的张力,特别是两种解释之间的张力(一种是字面的解释,一种是隐喻的解释)却创造出真正的意义来,而修辞只能看到最终的结果在此,我用张力理论来反对替换理论,在张力理论中出现了一种新的意义,它涉及到整个陈述在这一方面,隐喻是一种瞬间的创造和一种语义上的创新,但它并不能建构语言,它只是存在于不寻常的谓语之中。
据此,隐喻更加接近于对谜语的生动解答,而不是通过相似所进行的简单联想它是对一种语义分歧的消除如果我们仅仅考虑那些不再是真实隐喻的僵死隐喻,诸如椅子的脚或桌子的腿,那么我们就没有认识到现象的特殊性真实的隐喻就是“创新的隐喻”(Metaphors of invention),其中语词意义的新拓展符合了句子中新的分歧创新的隐喻经过重复就会变成僵死的隐喻,这是确实不移的一旦如此,意义范围的扩大就会载入词典之中,并且成为语词不断增加的多种意义中的一部分但是,在词典中不存在任何活生生的隐喻 从这一分析中,我们可以得出两项结论,它们对本篇中第二和第三部分非常重要这两项结论是与从修辞模式中引出的主题相反对的首先,真实的隐喻是不可翻译的只有替换的隐喻能够翻译和恢复原来的意义张力隐喻是不能被翻译的,因为它们创造意义,说它们不能被翻译,并不意味着它们不能被解释,但是解释是不确定的,它不能穷尽这些隐喻的意义翻新 第二项结论是:隐喻不是话语的某种装饰隐喻远不止有一种情感意义它包含“新的信息”实际上,通过“范畴错误”,新的语义领域就从一些新的关系中诞生了简言之,关于现实,隐喻提出了一些新的说法这一结论将是本篇这二步的基础,它将专门被用来起“指涉”作用(function of reference)或者隐喻陈述的指示能力。
隐喻和现实 研究隐喻指称的或指示的功能,我们就要实现我想提出的许多一般的语言假说,尽管我在此不能证实它们 首先,我们必须承认在任何陈述中区分意义和指称是可能的这得归功于逻辑学家弗莱格,正是他作出了这一区别意义(Sinn)是命题的观念的、客观的内容;指称(Bedeutung)是它的真值我的假说在于,这一区分不仅仅使逻辑学家感兴趣,而且它涉及到话语在其整个范围内的作用意义是陈述所表达的内容,指称是陈述所表达的相关对象陈述所表达的内容是内在于陈述自身的----它是其自身的内在组合它所涉及的对象是超出语言之外的在它是由语言来传达的范围内,它是实在的;它是关于世界的一种说法将弗莱格的区分扩展到全部话语中,这就隐含着某种接近于洪堡(Humboldt)和卡西勒(Cassirer)所提出的语言整体的概念,在洪堡和卡西勒看来,语言的功能就是表达我们关于世界的经验,并且赋予这种经验的形式这一假说,标志着我们与结构主义的彻底决裂,因为结构主义认为,语言的功能是内在的或固有的,其中每一要素都仅仅指涉同一系统中其他要素只要我们能够把言语事实和话语事实看成与语言现象是一致的,而且仅仅在如下要素——音素、词素、句子、话词、本文和作品——发生危机时才不同于语言现象,这一看法是完全合理的。
事实上,某些话语、本文和作品是象语言一样发挥作用的,也就是说,在封闭结构的基础上,它们的作用犹如差异与对立之间的游戏,这些差异类似于语音学图式所显示的差异与对立之间的游戏但是,这种类似不应当使我们忘记话语的根本特征,即话语是奠基在完全不同于符号语言学诸单位的某种类型单位之上这种单位就是句子在此,句子的特征决不是语言特征的翻版在这些特征之中,指称与意义之间的区分是根本的如果语言自我封闭,那么话语就是开放的,并且指向它希望用语言表示和传达的世界假若这种一般假说有效而且有意义,那么隐喻所提出的终极问题就是要了解规定它的意义转换在哪些方面对经验表达以及世界的构造(forming)有所助益再者,意义与指称之间逻辑根源的区分隐含着语言全体的概念,同时这一语言全体的概念也隐含着我在前面提到的解释学的概念如果我们承认解释学的任务是使得解释语言作品的原则概念化,那么意义与指称之间的区分,其结果就是:解释并不涉于对作品的结构主义分析,也即不限于它们的内在意义,而是力图展示作品所投射的世界意义与指称之间的区分所具有的解释学内涵,如果我们将它与解释学的浪漫概念(即解释的目的就在于恢复在本文之后的作者意图)相比较,那么它是十分突出的。
弗莱格的区分要求我们沿着传达意义的活动(也即沿着作品内在结构的活动)达到它的指称,即作品展现在本文之前的世界这些就是语言哲学和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