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动词配价研究的几个问题.pdf

三明 职业大学 学 报年 第期月 出 版关于动词配价研究的几个问题复旦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范晓提要全文分四部分一论述配价的性质,认为配价虽与句法、语用有某种联系,但本质上是属于语法的语义平面的范畴,动词的“价”类决定于动元 的数目二论述定价的原则和辨价的方法,指出定价的形式标准是静态主谓结构 中动词所联系着的强制性句法成分的数目,辨价的方法是利用提 问形式构造静态的基干主谓短语三记述动词的配价与从属成分的语义角色的关系,指出研究动词从属成分的“格”或“角色”,是配价研究的延伸和发展,并归纳和概括了动元和状元的各种语义角色四论述了动词配价 与句子生成 的关系,指出研究配价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更好地研究句子的生成机制,并较详细地阐 明 了配价组成的动核结构生成句子的原理和规则这 卜 几年来,配价理论已为汉语语言学界关心和重视,发表了不少专题研究的文章,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与 国外比较,还有不少差距我们必须在理论上以及结合汉语事实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上作进一步的深人的研究,才能使汉语语法的配价研究得到更大的发展和取得更多的成果本文想联系汉语实际,就动词 配价研究中的有关问题谈点儿着法配价的性质关于 配价的性 质,我 国语言学界主要有四种不同的看法认为配价是属 于句 法 的。

认为配价是属于语义 的认为配价是属于“句法一语义”的,既属于句法,也属于语义认为有三种配价 句法配价、语义配价、语用配价,这三种配价是不同的配价产生这些不同看法的原因是多种多样 的,但主要是取决于人们的语法观和语法研究的方法论我们认为,语法有三个平面 或三个侧面,即句法平面、语义平面和语用平面,这三个平面既有联系也有区别根据三个平面的理论和方法来研究配价,配价是放在语义平面的,即把配价看作为语义平面的语法范畴动词 的配价研究,是语法的语义平面的重要内容①动词配价研究中给动词分出来的“价”类 如“一价动词”、“二价动词”、“三价动词”等是一种语义分类,也就是根据动词在语义结构 中的语义功能即动词为核心组成的动核中动词联系强制性语义成分的功能分出的类动核结构是语义平面的基本结构,它 由动词和它联系着的语义成分组成动词所联 系的语义成分主要有两种 一种是强制性的语义成分组成动核结构时必须和动词共现的,可称为动元 行动元另一种是非强制性的 语义成分组成动核结构 时可以出现,也可以不出现 的,可称之为状元状态元一个动词属于哪个“价”类,决定于该动词组成动核结构时必须共现的强制性语义成分的数目,即决定于动元的数目带一个动元就能构成动核结构的动词是一价动词,带两个动元才能构成动核结构的动词是二价动词,带三个动元才能构成动核结构的是三价动词。

⑧动词 的配价不属于句法如果属于句法,则动词的“价”分类就是句法功能分出来的类,但事实不是这样动词的主要句法功能有作谓语、能接受副词修饰、带宾语等作谓语和能接受副词修饰跟“价”分类关系不大,比较有关系的是带不带宾语和带多少个宾语但是根据带宾语情况分出来的是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以及单宾动词、双宾动词等等,这些动词类并不是动词 的“价”分类有人认为一价动词不带宾语,二价动词带一个宾语,三价动词带两个宾语这只是看到动词的“价”分类跟动词带宾语的情况有关系的一面,即决定动词“价”类的某些动元常常出现在宾语位置上但是他们没有看到动词的“价”跟宾语并不对应比如在汉语里,有的一价动词也可以带宾语,如“流眼泪”、“伤身体, ,、“愁学费,,、“飞广州”中的一价动词“流, ,、“伤, ,、“愁”、“飞”等后边都带有宾语 有的二价动词却不能带宾语,如“道歉”、“着想”、“屈服”、“送行”等可见是动元决定“价”类,而并不是宾语决定“价”类,动词的配价并不属于句法范畴语义结构和句法结构表里相依,语义成分在句法平面表现为某种句法成分,句法成分也总是表示着某种语义成分在研究或分析某种语义结构或语义成分时,都得通过句法去认识,比如施事、受事之类语义成分,要认识它们,就得通过句法形式去辨认,然而不能因为句法能反 映或表示语义而说施事、受事是属于“句法一语义”范畴。

事实上,任何 由词语组合成的结构体 例如“牛喝水”、“天气好”之类,总是“句法一语义”结合体,但不能由此而不分别其中的句法和语义比如“牛喝水”这个结构体,从句法上可分析出“主动宾”结构,从语义上可分析出“施动受”结构,这“主动宾”和“施动受”在“牛 喝水”结构体里结合在一起,我们总不能据此说成主语、宾语、施事、受事等都是“句法语义”范畴吧句法结构和语义结构虽表里相依,但它们有相对独立性,当研究语义结构时,要寻找六现语义结构的祠铸形式当研究句法结构时,要注意发掘句法形式所表现的语义结构所 ,、价虽是语义平面娜一 悼研乖铆价时要十分重视跟配价有关的句法形式配价只有一种,不可能有几种有人提 出有三种配价句法配价、语义配价、语用配价,这是把配价这个概念混同为“分类”或“词语的搭配”从动词的分类而言,可以有三种分类,按照句法功能可分出及物动词、不及物动词等句法类,按照语义功能可分出一价动词、二价动词、三价动词等语义类,按 照语用功能可分出叙述动词、描写动词、关系动词、措置动词、评议动词等语用类③从动词跟名词或其它词语的搭配上来说,可以有句法上 的选择、语义上的选择和语用上的选择④动词的配价着眼于动词在语义上 的“价”分类,当然动词的配价与句法、语用都有关系在一个“句法一语义”结构体里,配价得通过句法结构显示在具体的动态的句子里,由于语用上的原因,动词所表示的动核以及它所联系的动元可能有重复、空缺包括隐含和省略以及位置多变等情形,但这都不影响动词 的“价”分类。

相反,在研究动词的配价时,要联系到句法,研究不同动词的配价是怎样投射到句法结构上的 在动态 的句子里,还应研究动核及动元在表层句法结构中的动态变化这都是应该的、必需的,然而不能因此而把配价在句法上的表现说成句法价,把配价在语用上的变化说成是语用价定价的原则和辨价的方法配价属语义平面的,但语义看不见摸不着,如果就语义论语义,或者凭所谓“语感”,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难以确定和辨别一个动词所联系的动元和状元,也就难以确定动词 的“价”类所以在研究配价时,不但要讲语义,也还要讲形式我国语言学界有个共识,即认为在研究或分析语法时,应贯彻形式和意义相结合的原则,研究形式时要透过形式发现意义,研究意义时要得到形式上的验证在研究配价问题上,我们认为也应贯彻这个原则,配价是属于语义的,也一定有它的形式上的特征,也需得到形式上的验证陆俭明指出“确定配价应该以意义分析为基础,同时得到形式上的可操作性’,⑤,这话是 中肯的总之,应把分类的根据和辨类的方法区别开来 动词“价”分类的根据是它的语义功能,决定于它所联系的动元的数目但辨别动词的“价”要凭借动词和动元共现的表现形式表现语法意义的语法形式是多种多样的除了标出语义 的形式“标志”以外,句法对语义而言,本身也是一种形式,这是因为语义结构必须通过句法结构才能示现于外。

所以,动词“价”分类的根据虽然是语义,但辨认的方法还得靠句法形式我在《动词的“价”分类》一文中曾经提到四种形式按照主谓结构里动词所联系着的强制性的句法成分的数目来定价,按照最小的意义 自足的主谓结构 中动词联系的名词性成分的数目来定价,借助动元的标记介词来定价,利用提问形式来定价⑥但这四条不是平等的,本文想简化为两条产一条是定价的形式标 准,另一条是辨价的操作方法定价的形式标准可规定为 静态 的主谓结构中动词所联系着的强制性句法成分的数目辩价的方法是 利用提问形式构造静态的基干的主谓短语关于“静态的主谓短语中动词所联系着的强制性的句法成分的数目”这个定价的形式标准,包含着几层意思要讲主谓结构 或称主谓短语句法结构多种多样,有主谓、述宾、述补、定心、状心等,都可构成短语,但并不是任何句法结构或短语都能定价,只有在主谓结构或主谓短语中才能定价要讲静态 的主谓结构这里强调“静态的”,即不一定进人句子动态的句子里,由于语用的关系,动词以及表示动元的句法成分变化较多,有重复、隐含、省略、移位等等现象而且在汉语里有些句子句首 的名词性成分是不是主语、整个句子是不是主谓结构 的句子都有争议动态的句子里定价不是不可以如用“消元法”、“增补法”,但很复杂、很麻烦。

而静态的主谓结构正好对应着语义平面的动核结构,动词所联系 的动元都投射在一定的句法位置上与动词共现,而 不会有省略隐含等情形,定价就比较方便简捷要讲动词联系的强制性的句法成分所谓“强制性的句法成分”,就是动词构成主谓结构时必须共现的句法成分也可简单地称之为“必有成分”,这种句法成分表示着动元,通常 出现在主语和宾语位置上但动元跟主语宾语并不完全对应第一,表动元的词语在句法平面不一定都作主语或宾语,如“我 向你道歉”、“张三被李四批评”中,表动元的词语“你”、“李四”都出现在状语位置上第二,作主语或宾语的词语也不一定表示动元,如“他写毛笔”、“飞机飞广州”中的“毛笔”、“广州”是宾语,但却不是“写”和“飞”的动元又如“他流眼泪”、“小王遗失皮包”、“老赵志气大”,如果认为这些句子里的“他”、“小王”、“老赵”是主语,则它们也不是“流”、“遗失”、“大”所联系的动元总之,主宾语不一定都表示动元,动元也不一定都表现为主宾语,动词所联系的强制性语义成分动元和主宾语不能划上等号,尤其在句子里辨价的操作方法如果要检验某个动词属于哪个价类,可以用该动词作为动核构成一个动核结构,在句法上就是使该动词和它的强制性句法成分匹配起来生成一个主谓短语,通俗点说,就是让一个动词和它的必有成分挂上钩造成一个意义自足的最小的主谓短语或称“基干 的主谓短语”。

这生成或造成 最小主谓短语的方法最简便的就是采用提问形式如果把动词记作,把动元标记记作⑧,把特指动元的疑 问代词记作义,这提问形式可以用下列框架表示〕前的义通常是“谁, ,或“什么”以后的义通常是“什么”或“谁, ,,有 的义是“何处, ,或“怎么样, ,以 〕后的义通常是“谁, ,或“什么”义后的义通常是“谁, ,,通常是“什么”〔,〕 仁义〕后 的义,通常是“谁, ,或“什么”,义后的通常是“怎么样, ,,在上述提问式里,回答或填人框架义中的,都是动元底下举几个实例加以说明休息可用框架生成静态的意义自足的主谓短语,即只要回答“谁”的问题即可,如说“小王休息”、“我休息”等这表明动词“休息”只能联系一个动元,所以是一价动词读要用两个框架才能生成静态 的意义 自足的主谓短语,即要回答“谁读”和“读什么”两个问题,如说“我读书”、“老钱读报纸”等这表明动词“读”联系有两个动元,所以是二价动词道歉 要用两个框架才能生成静态的意义自足的主谓短语,即要回答“谁道歉”和‘川向谁道歉”两个问题,如说“我 向他道歉”、“小明向小英道歉”等这表明动词“道歉”联系有两个动元,所以是二价动词给 要用两个框架才能生成静态 的意义自足的主谓短语,即要回答“谁给”、“给谁”、“给什么”三个问题,如说“我给他钱”、“老王给小王礼物”等。

这表明“给”这个动词联系有三个动元,所以是三价动词派 遣 要用厂两个框架才能生成静态 的意义自足 的主谓短语,即要回答“谁派遣’,、“派遣谁”、“派遣 谁 怎么样”三个问题,如说“我派遣他出差”、“老师派遣小明值班”等这表明“派遣”联系有三个动元,所以是三价动词商量 要用三个框架才能生成静态的意义自足的主谓短语,即要回答“谁商量”、“跟谁商量”、“商量什么”三个问题,如说“我跟他商量一件事”、“他跟小王商量工作”等这表明“商量”联系有三个动元,所以是三价动词动词配价与从属成分 的语义角色特斯尼耶创立 的配价理论与菲尔墨创立的“格”理论本是两个不 同的语法理论学说配价理论强调动词中心说,格理论强调名词 中心说但从“三个平面”理论的高度来吸取这两种理论的合理内核,则可以统一置于三个平面理论框架内的语义平面,并可以互相补充并加以发展的特斯尼耶所说的配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