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崔尉子》故事的演变看元杂剧《合汗衫》的文化内涵文学评论论文.doc
3页从《崔尉子》故事的演变看元杂剧《合汗衫》的文化内涵_文学评论论文 摘要:《太平广记》中《崔尉子》,在后世的改编重写有元杂剧《合汗衫》、明传奇《罗衫记》,后世作品都是结合现实进行再创造本文通过对比出自同一本事的故事在不同朝代的演绎,分析《合汗衫》体现了作者对现实社会的认识、恪守传统伦理道德的意识等文化内涵 关键词:《合汗衫》;社会批判;伦理道德 唐小说《崔尉子》写清河崔尉授职吉州大和县尉,上任途中遭强盗推入江中,姓孙强盗霸占其妻王氏,把王氏所生之子当做自己的儿子抚养崔尉子长大后进京赶考途中冥冥中有灯指引走到崔母庄园,崔母看到崔尉之子长得很像自己的儿子,临行前把崔尉的衣衫赠于他崔尉之子回到家此衣被母亲看到,告诉他真相,崔尉子到官府申诉,冤情昭雪,是“盗贼杀人夺妻窃官,子报父仇”的模式 元著名艺人张国宾杂剧《相国寺公孙合汗衫》,本是出于《崔尉子》,剧写开封张员外在一个雪天里,救起冻饿在雪地里的陈虎,员外之子张孝友认陈虎为义弟,将他留在家中作自己的护臂不久又救助了因误伤人命刺配沙门岛的犯人赵兴孙陈虎阻拦员外救助赵兴孙,陈、赵二人结下仇隙。
孝友之妻李玉娥怀孕十八个月不产,陈虎骗孝友夫妇往徐州东岳庙问卜,员外劝阻,但孝友轻信陈虎,执意要去员外和李氏将孝友的一件汗衫扯成两半,各执一半,以为信记孝友夫妻与陈虎上路,陈虎在途中将孝友推入黄河,并霸占了孝友妻员外家因大火家败,沦为乞丐李玉娥生下孝友遗腹子,取名陈豹十八年后,玉娥令儿子去应试举,并携半边汗衫伺机寻找张员外陈豹中举,往相国寺施斋,适逢张员外去赶斋员外见豹面貌酷似孝友,彼此出汗衫后祖孙相认陈豹在已为本地巡检的赵兴孙的帮助下,擒获陈虎,陈虎被处斩 明阙名传奇《罗衫记》也脱胎于《崔尉子》讲涿州人苏云考中进士,赶赴任兰溪县尹之职途中,遭遇强盗,徐能贪图苏夫人美貌,将苏云推入水中徐能欲霸占苏夫人为妻,苏夫人贞烈,抵死不从,生死存亡之际,徐能的弟弟徐用人善心慈,设计把徐能灌醉,放苏夫人逃跑苏夫人在逃命途中产下儿子,用临行前婆婆用云罗做给她的衬衫包裹孩子,自己被送到王尚书家当乳母徐能发现苏夫人逃走,沿路追赶,看到留在路途的孩子非常高兴,以为是上天所赐,带回家中抚养苏云推入江中未死,被巨寇刘权手下所救,后无奈之下被刘权收做文官刘权手下张胜受苏云怠慢,本想除掉苏云不想误杀了刘权,苏云解散了众匪,自己下山找官府鸣冤。
徐能的儿子徐继祖长到十八岁,进京赶考路过涿州,口渴求饮遇到自己祖母,二人并未相认,得知苏老夫人的冤仇,答应帮助她老夫人把给苏云的,因为当年烧坏不曾带走的罗衫交给徐继祖,以便为寻找苏云夫妇有个凭据徐继祖中了进士,官拜兰溪御史,在王尚书家游园时,苏夫人突然出现鸣冤告状,一切才慢慢水落石出,徐继祖知道自己身世,苏家冤情最终昭雪,一家团聚,徐能得到报应 关于世情小说,鲁迅先生《中国小说史略》第十九篇开头有一段话论及: 当神魔小说盛行时,记人事者亦突起,其取材犹宋市人小说之“银字儿”,大率为离合悲欢及发迹变态之事,间杂因果报应,而不甚言灵怪,又缘描摹世态,见其炎凉,故或亦谓之“世情书”也 据此把《崔尉子》故事归为世情小说,据之改编的戏曲归为人情世态剧虽然出自同一个故事题材,但在不同年代不同作家手中侧重点不同下面试做具体分析 《崔尉子》和《罗衫记》的处理是坏人受到官府惩罚其子闻言恸哭,诣府论冤,推问果伏诛孙氏,而妻以不早自陈,断合从坐,其子哀请而免崔妻因没及时报案差点被责罚《罗衫记》是徐继祖审理此案,冤情得到昭雪可见唐小说和明传奇展现的是官府能为民作主,不让好人受冤,定让坏人受惩《合汗衫》则不同,复仇事件的策划者是张孝友妻李玉娥,惩治恶人的方法是等儿子长大后为父报仇。
李玉娥支持儿子学得十八般武艺,有意安排凭汗衫寻“老亲”可见作者表现的社会是官不护民,民当自保 《崔尉子》是在祖孙意外相遇的基础上,受害者妻子被动的说出真相明传奇《罗衫记》苏夫人不是认命的人,苏夫人在途中产子,怕领着血孩儿,母子都不能保全,为了报冤仇,忍痛抛下孩儿在王尚书府中,没有机会申诉冤情,一有机会,什么都顾不得,“今日一明言,胜似鬼为厉”(二十六折)但是和元杂剧相比,斗争意味少了许多由此可见,杂剧《合汗衫》中李玉娥开始就有复仇计划,她的形象反映了人的自我意识的觉醒,开始了自觉的抗争 《崔尉子》的母亲崔母,在儿子出发前,并未意识到会有意外发生,后来能够冤情大白,唐小说归因于有神助文中写:“(崔子上京赴举)遇夜迷路,常有一火前引,而不见人随火而行,二十余里,至庄门”是通非人的力量帮助崔尉子找到祖母庄园《罗衫记》的苏太夫人也未先预知苏云此行不祥,《罗衫记》说:“无端衫领烧成孔,好教娘心下冲冲第三折)只是感觉不对,把这件汗衫留在家中,并不知此行会凶多吉少《合汗衫》不同,张员外清楚意识到此行凶多吉少,悔恨自己不能劝服儿子回心转意究其原因是对世道险恶的认识在当时那个吏治腐败的混乱现实中,那种恩将仇报的强盗不少见。
张员外在儿子执意要求下不得不同意:“[络丝娘]好家私水底纳瓜,亲子父在拳中的这措沙寺门前金刚相厮打,哎!婆婆也,我便是佛哕也理会不下”(第二折) 通过与同类题材的对比,《合汗衫》展现了蒙元时期罪恶公行的混乱现实,百姓的报冤只能依靠自己唐代和明代则展示的是虽然有恶人存在,自有官府为民撑腰作主 中国古代家庭重血统,讲嫡庶《合汗衫》第一折正末扮张员外一出场,就言明“嫡亲的四口家属”,是很有意味的血统与道统,是元杂剧家庭伦理剧的两大支柱虽然元杂剧中有些爱情题材的作品,显露出与礼教相抗衡的棱角,但其重道统、明人伦的倾向也非常明显这是因为始于宋代的理学,到元代才奉为官学宋儒之道,深入市井人心元初儒士在草原文化的冲击下,以维护汉民族宗法观念与伦理思想为己任,欲接续中原传统文化元代儒士断绝了科举晋身之路,“士失其业,志则郁矣”他们流连于市井间与民间艺人结合,从事杂剧创作和演出在“世风日下”的社会大氛围中,文人剧作家都对社会现实痛心疾首,普遍关注秩序的混乱问题,渴望传统人伦精神的回归与和谐,同时寄托自己的民族意识 与其他历史时期相比,元人的宗族观念又表现在对“外来闯入者”的排斥上《合汗衫》正是反映了这种心态。
张家原本一家人快快乐乐,陈虎这个外人破坏了安宁陈虎陷害恩人张员外家,诱骗并谋杀把他认做义弟的张孝友,强娶其妻如果当初没有让陈虎“闯入”,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家庭是一个自我完善稳定的整体,不欢迎陌生人类似的例子还有元杂剧无名氏《货郎担》,剧中的“外来闯入者”是一个妓女,导致了家破人亡,也是外人的介入打乱了一个原来家庭,剧作一致对这种人物持否定观点 中国人的观念中,个人的命运总是与家庭、民族利益融为一体宋朝边患不断,最终被金元“闯入者”所摧毁,人们对野蛮闯入的外来民族持排斥态度《合汗衫》以家喻国,表达了这一理念 明代建国以后,统治者在严禁演戏的同时,明确规定:“其神仙道扮及义夫节妇、孝子贤孙、劝人为善者,不在禁限明太祖朱元璋还将高明《琵琶记》与“五经”“四书”并提,认为“富贵家不可无”显然,明代己清楚地看到了戏剧的教育作用统治阶级从利益出发,强调以戏剧进行封建道德的说教 明代戏曲有重教化的特点,《罗衫记》故事展现的是忠君爱国,苏云一门忠孝和元杂剧相比,批判性斗争性大减,这也和当时的社会背景休戚相关 参考文献: [1]李昉,太平广记,笔记小说大观(三)[M]扬州: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83 [2]王季思,全元戏曲(四)[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3]古本戏曲丛刊编辑委员会辑,古本戏曲丛刊三集[M]上海:上海商务印书馆,1957 [4]金宁芬朋代戏曲史[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30-31 [5]程国赋,唐代小说嬗变研究[A]见:程国赋,《太平广记》阅读札记二则,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7 [6]梁换林解读元杂剧《合汗衫》的多元意蕴[J]安徽文学2006,(8):13-14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