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商周时期兵器上的乳钉纹.docx

          略论商周时期兵器上的乳钉纹                    韩金秋， 杨建华2（1．河北省文研究所，河北石家庄050031；2．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吉林长春130012）【关键词】商周时期；兵器；乳钉纹；分类；起源【摘要】纹饰是青铜器研究的重要途径之一本文对商周时期兵器上的乳钉纹做了专门研究，从分类、时间、空间、起源等不同角度做了解析，确认乳钉纹是商周兵器上的重要纹饰之一，它的起源、发展、演变与北方文化、中原文化以及西方青铜文化存在密切的关系商周时期，青铜兵器上的纹饰多种多样，不同种类的纹饰所装饰的兵器不同，所属的考古学文化亦有所差异如饕餮纹常常出现在军事礼器——钺上，为中原文化所常见；而粟点纹则通常装饰在刀子、短剑上，是北方文化的特质但有一种纹饰——乳钉纹，在中原、北方文化中都有发现，而且所装饰的兵器种类繁多本文即对兵器上乳钉纹的相关问题试做探讨，以作引玉一、兵器上乳钉纹的分类有乳钉纹装饰的兵器，按照使用方式可以分为横击、直击、防护三大类1、横击兵器有钺、长体刀、管銎斧、戈等根据所处位置以及排列方式的不同，可将乳钉纹分为如下几种类型：A型 乳钉纹位于器身后部，沿与秘平行的方向纵向排列一排或二排，根据器身其他纹饰的差异，可分为若干亚型。

Aa型无其他纹饰有钺、长体刀钺上的乳钉纹均为两排，标本台西M112：1【l】，铁刃断失（图一，1）；标本西安文物商店移交2件，乳钉纹在长方形方框内（图一，2、3）长体刀乳钉纹为一排，标本石楼南沟出土f31（图一，4）；标本绥德后任家沟出土（图一，5）；标本白浮M2：2415l(图一，6)Ab型乳钉纹左侧对应三角形纹饰有钺、管銎斧标本花园庄M54：92(图一，7)，标本殷墟西区M1713：7c7](图一，8)，标本保德林遮峪墓葬出土，饰乳钉纹4个（图一9）Ac型乳钉纹左侧对应凸棱纹标本扶风吕宅出土，凸棱纹与乳钉纹组合成“蚱蜢纹”（图一，10）标本老牛坡86XLⅢ1M41：51[l0]，饰人首状乳钉纹3个（图一，11)Ad型乳钉纹左侧对应蛇形纹饰有钺、戈标本淳化坊坡村出土[11]（图一，12）标本句邑下魏洛M1：l6，乳钉4枚呈半月状分布（图一，13）标本竹园沟M4：l0613]，中脊上下各有凸弦纹一条，大致与援刃平行（图一，14）Ae型乳钉纹右侧对应弦纹条带有管銎斧标本小山东庄Ml：5[14]，饰乳钉纹3个，后饰三组凸弦纹（图一，15）Af型乳钉纹为夔纹的辅助纹饰有长体刀标本殷墟西区M1713：94 (图一，16)。

Ag型乳钉纹右侧有两道粟点纹有管銎斧标本1973年西安征集f．6】（图一，17）Ah型乳钉纹中间有一道凸棱纹标本淳化郑家村出土（图一，18）B型乳钉纹位于器身后部和管銎上，沿与器身平行方向排列，为圆形和长条形条带组合有管銎斧标本大司空M539：4（图二，1）标本兴城杨河窖藏出土(图二，2)安特生也著录一件C型乳钉纹位于管銎上，乳钉数量为1～2枚有啄戈、管銎斧标本南山根Ml01出土(图二，3)标本1975年宁城出土（图二，4）标本包头土右旗出土23l(图二，5)D型乳钉纹位于器身后部，数量较多，呈山字形排列[来自Www.lw5u.coM]有戈标本竹园沟Ml：264（图二，6）E型乳钉纹位于内部，数量较多，呈长方形排列标本安阳后冈圆形祭祀坑Hl0：2(图二，7)2、直击兵器有铍、短剑根据所处位置以及排列方式的不同，乳钉纹分为如下几种类型：A型乳钉纹位于格部，一般2枚有铍、短剑铍均出自盘龙城遗址，有标本PWZH6：2（图三，1）、PYWM11：44（图三，2)短剑有标本朱开沟M1040：21271(图三，3)，标本伊金霍洛旗出土56.2.192(图三，4)B型乳钉纹位于柄部，纵向排列数枚标本甘泉阎家沟墓葬出土(图三，5)。

北京征集的一件传出自榆林的兽首短剑也有这种纹饰C型乳钉纹位于铃瓣上，一般有4枚标本锡林郭勒盟征集（图三，6）3、防护兵器种类仅有胄一种乳钉纹位于器身的边缘上，数量较多，排列一周标本南山根Ml01：29c32]，胄的前后开口口沿上分布扁平的乳钉纹（图四，1）南山根东区石椁墓出土铜胄的乳钉纹与之相同(图四，2)纵观以上三类兵器上的乳钉纹，以横击类兵器的乳钉纹类型最为丰富，数量也最多，可以说是有乳钉纹装饰兵器中的主体，其他两类则居次要地位在横击类兵器中又以A型乳钉纹为主，不仅类型多，而且兵器种类多样，当时的所有横击兵器都可见到乳钉纹，而横击兵器又是当时兵器的主体，可见横击A型乳钉纹在商周时期兵器中的重要地位二、兵器上乳钉纹的时空特征本节将从时空两个维度对兵器上的乳钉纹做分析l、分期和发展阶段商周时期的乳钉纹兵器多数出土于墓葬中，有伴出的陶器或者青铜礼器以供断代馆藏品和征集品的年代可以依据年代明确的同类器确定据此，可将其年代分为六期第一期 朱开沟M1041属朱开沟遗址最晚阶段——第五段遗存，该墓葬中出土典型的商式戈，约相当于二里岗上层晚期对盘龙城PWZH6、PYWM11两个单位的年代，我们赞同蒋刚的观点阁，为二里岗上层时期。

对藁城台西M112的年代，杨锡璋先生认为属早商最晚期，即相当于殷墟一期I蚓，已成定论综上，本期相当于二里岗上层阶段，最晚到殷墟一期本期为兵器上乳钉纹的初始阶段，只有横击Aa型、直击A型，兵器种类只有钺和短剑、铍第二期有花园庄M54、大司空M539、石楼义牒琵琶塬墓葬前两座墓葬为殷墟二期典型中型墓，出土大量青铜礼器，也伴出陶器，对其年代学界没有异议义牒琵琶塬墓葬可供断代的有商式青铜礼器，朱凤翰先生认为属殷墟二期伊金霍洛旗出[来自wWw.lw5u.coM]土的短剑刃部形制以及柄、刃比例与青龙抄道沟羊首剑相似，后者出土的刀子与殷墟二期的小屯M5：690形制相近，伊金霍洛旗出土短剑的年代也应相距不远兴城杨河管銎斧与大司空M539同类器相似，年代应相当综上，本期相当于殷墟二期，个别遗存可晚到殷墟三期本期为兵器上乳钉纹的发展阶段，第一期已经出现的兵器继续发展，新出有横击Ab型、B型，直击C型兵器种类新增了长体刀、管銎斧第三期 有殷墟西区M1713、老牛坡86XLⅢ1M41、小山东庄Ml、保德林遮峪墓葬、甘泉阎家淘墓葬、淳化郑家村及包头土右旗等遗存殷墟西区M1713为殷墟四期典型墓葬，已无疑义对老牛坡86XLⅢ1M41的年代，我们赞同张天恩先生的观点，定为殷墟三期。

保德林遮峪墓葬中出土商式青铜礼器，有殷墟四期风格小山东庄Ml中出土鼎簋组合，年代应属晚商晚期甘泉阎家沟墓葬中出土的青铜礼器也为晚商晚期风格，也出土大量北方系青铜器，根据关中商周之际文化格局分析，我们认为其年代应在武王灭商以前淳化郑家村、坊坡村的青铜器遗存应为黑豆嘴类型，张天恩先生认为其年代为殷墟四期土右旗管銎斧形制与小山东庄同类器相似，年代也相当综上，本期相当于殷墟三、四期，个别遗存可能会晚到西周初期本期为兵器乳钉纹装饰的繁盛阶段，横击A型全部出现，新出D型乳钉纹直击兵器新出B型乳钉纹兵器种类也最多，除已经出现的短剑、钺、管銎斧、长体刀以外，新出现了戈第四期有下魏洛Ml、白浮M2下魏洛Ml出土商周之际的常见铜器组合，勾戟的出现说明该墓的年代可能已进入西周早期白浮M2的年代为西周中期的观点已经得到了越来越多学者的赞同【柏】综上，本期年代为西周早、中期本期为乳钉纹的消退阶段，只发现横击4类乳钉纹，兵器种类有钺、长体刀、戈第五期有“南山根Ml叭”、南山根东区石椁墓横击C型管銎斧不见于正式发表的简报，暂将其看作征集品其管銎较长且呈圆形，与汐子山北嘴墓葬铜钺的銎相近【41】，年代也应大体相当，后者年代相当于西周晚期到春秋早期。

本期为乳钉纹的尾声，目前仅发现横击兵器C型、防护类兵器乳钉纹后者为新发现的类型从以上分期可以看出，在三大类兵器中，横击类和直击类兵器出现乳钉纹最早，防护类最晚从延续时间看，以横击类兵器最为长久，直击类次之，防护类最短乳钉纹兵器的发展阶段显著，发展链条清晰、完整，说明以乳钉纹装饰兵器不是一种偶然的现象，而是一种时代风格值得注意的是，晚商晚期乳钉纹兵器的发展进入了高峰阶段，与此同时，北方的文化发展也进入了繁荣期乳钉纹兵器主要分布于北方文化范围内（见下文），由此可见，乳钉纹兵器为北方文化兵器的装饰风格之一 2、地域分布 地域的划分主要为了揭示乳钉纹兵器与同一片区域内考古学文化的关系，以及不同地区的考古学文化之间的相互关系大致可区分为3个区域1)中原发现地点主要为安阳殷墟盘龙城虽地处长江流域，藁城台西位于冀中平原，但两地均属早商文化的分布区域，属中原文化分布区乳钉纹类型有横击类Aa、Ab、Af、B、E型，直击A型兵器种类有钺、铍、管銎斧、戈、长体刀等商周时期，中原的文化为商文化和周文化本区域为横击类Ab型乳钉纹的主要分布区，目前发现的有这种装饰的钺几乎全部分布在这个区域内自殷墟二期开始出现，延续到殷墟四期，为晚商文化中小型钺的主要纹饰。

而这种纹饰的其他种类兵器只有保德林遮峪墓葬出土的一件管銎斧，时代为殷墟四期，应是受到了晚商铜钺纹饰的影响E型乳钉纹只有后岗Hl0中的一件戈，从与其他铜戈纹饰的比较分析，戈内部的乳钉纹应该是绿松石镶嵌兽面纹的简化形式，所以应该是中原系统的乳钉纹中原出土兵器的乳钉纹类型虽然丰富，但除了横击Ab型、E型外，其他各型均为北方系统的乳钉纹，器形则为北方系青铜器的形制大司空M539管銎斧的形制、纹饰与兴城杨河同类器非常相似，应是后者影响的产物盘龙城的铍的长度、柄身比例、内凹的格部均与朱开沟短剑接近，特别是格上的乳钉纹与后者几乎相同，二者应存在密切关系而能够使二者发生联系的只有早商文化二里岗上层时期商文化向河套地区挺进，与朱开沟文化发生关系我们推测，可能通过这种途径，商人接触到了北方的短剑，但又从自身兵器使用传统加以改造，安上了木秘，并将其应用到对长江流域的扩张中台西M112：1与同时期中原的铜钺差别较大，主要在于有突起的上下栏和窄长的钺身，这种特征的铜钺一般分布于中原偏北的地区，有学者认为这种铜钺与北方文化密切相关Af型乳钉纹所饰的长体刀为石楼类型长体刀与中原长体刀融合的产物通过以上论述可知，中原兵器乳钉纹为横击类Ab型和属兽面纹简化的E型，其他各型均为受北方文化影响所致。

2)关中发现地点有甘泉阎家沟、扶风吕宅、西安老牛坡、旬邑下魏洛、淳化郑家村、坊坡村等地乳钉纹类型有横击Aa、Ac、Ad、Ag.Ah、D型，直击B型，兵器种类有钺、管銎斧、戈、短剑等商周时期，特别是晚商时期，关中的文化格局较为复杂，多神文化（类型）并存，势力此消彼长，没有哪一种文化类型占有绝对统治地位与乳钉纹兵器有关的文化类型有（先）周文化、商文化的老牛坡类型，北方文化的黑豆嘴类型、阎家沟遗存等从目前的发现看，横击Ad、Ag型乳钉纹主要分布于黑豆嘴类型中，可能是这里特有的乳钉纹类型；直击B型只发现于阎家沟遗存中，与其浓厚的北方文化氛围相符合；而其他各型很难确定哪种类型乳钉纹为某个考古学文化所独有可以确认的是：A、下魏洛Ml中铜钺的Ad型乳钉纹应来自黑豆嘴类型，竹园沟M4中戈的Ad型乳钉纹也可能与黑豆嘴类型有关，二者均为周文化统一了关中后，黑豆嘴类型文化因素在本地的遗留，这反映了北方文化传统对当地的影响B、Ah型乳钉纹与晚商时期空首斧的目纹相同，目纹为兽面纹的简化形式D型乳钉纹的位置和山字形轮廓均与早期三角援戈的兽面纹相同这两者同为发源自中原文化的三角援戈所饰兽面纹的简化，是商文化对此地影响的表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