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与爱心共生信心与红旗并举.pdf

特别报道特别报道3■编辑/雍桂花 ■制作/马少华■2010年8月16日 星期一 ■新闻热线/6217747 3698435悲情与爱心共生 信心与红旗并举本刊记者直击舟曲特大泥石流灾区(上接8月12日3版)手电筒的重要赵本山与宋丹丹表演的小品中曾把手 电筒当作家用电器而贻笑世人， 没想到在 灾难中手电筒的作用是那么的重要由于 主道不通， 走过一个小巷急欲寻找发图片 的地方， 但几处都不行甘南日报社的同 行来， 总编说除了央视和新华社等自 带设备者外， 这里根本没有网络， 全毁了， 无法发图片无奈往回赶， 因与同事们约 定， 最晚10点钟传消息无法传图片， 文字 也只好口述， 由同事们记录成稿晚刊多 年来形成一种良好的团体协作精神， 有时 为工作会起争执， 但干起事来非常合作， 尤 其是在这种大型采访中， 虽然刊出报道只 有记者的名字， 但背后有编辑和制作人员 的默默劳动当我打过去时， 编辑部 同事们才吃晚饭， 问我们如何吃饭， 我说午 饭早已吃过， 晚饭忘记吃了， 目前进展不 顺， 图文无法传递， 只好口头传述了，“你们 消停吃， 我多看看后再口传” 打完刚 走几步， 见一妇女匆匆过来， 左手拿3个小 手电筒， 右手拿1个， 见面就说：“你的手电 筒好亮， 我借了好几家， 才借了几个， 但都 因下午5点才来电， 没充好电， 不太亮。

你 能帮我们照照， 把挖出的两个人抬出来 吗？ ” 我一听是救人之请， 满口答应人还 有救吗？ ”“一个有点气 ”“好， 赶快， ”“跟我 来， 我再叫两个人” ， 折返几步， 在一门楣上 书有 “崇文尚德” 匾额的门前停住， 女人进 了院子， 门口站着她的女儿， 她告诉我：“挖 出的是姑姑、 姑夫， 姑姑一家3口全遇难 ” 她还说， 妈妈的姨姨家两人也遇难， 一家有 5个亲人遇难那人家姓党， 丈夫是退休干 部正与他人通话， 那妇女很快领着一个 小伙子找我们同去， 我问有无担架， 他说只 有块门板， 借不上担架， 也找不到人来相 帮， 解放军忙着寻找活的救， 顾不上抬尸， 她怕我不相助， 便说人还有气我带他儿 子去了刚刚在广场驻扎的武警医疗点借了 副担架， 深一脚、 浅一脚地穿过泥石流， 来 到灾难现场， 手电光下， 现场一片狼籍， 乱 石遍布， 找了半天， 才找到尸体位置， 我仍 怀希望， 俯身摸了一下鼻息， 冰凉冰凉的， 人已无救正在往担架抬尸， 河边正在休 息的解放军发现我们， 一军官命令 “×班帮 助去抬 ”“是！ ” 随声来了8个战士， 由于门 板光滑无处抓手， 大家决定来两趟， 4个战 士抬着担架， 我们打着手电， 将人抬出现 场， 在街道上停下， 只见道路边三五成列， 借灯光大略一看， 已有 20 多具遗体安放。

找了一块大纸板， 将尸体安放好我说要 不要编号或写姓名， 他们说， 这里有人看 守， 下面的那些尸体是等待认领的， 不用写 牌子那小伙千恩万谢， 我俩还了担架， 他 拉我去他家， 家里大人都去送白天挖出的 死者入土， 他拿出了一瓶水， 此时我极度干 渴， 一饮而尽， 他又拿了一瓶， 我再也不忍 心喝与他分手后， 我边向停车处走， 边口 传见闻稿件， 打得发烫， 传完了稿子估 计快到停车处了， 但已找不到确切位置， 来 往车辆警灯闪闪， 警笛呼啸， 我与司机通 话， 他说在原地未动， 让我往山上打手电， 果然， 强光柱在山壁一照， 司机看见了说还 要往前走， 十一点半， 终于与司机会合， 那 家人给我们打来开水， 我一口气连喝几瓶 水， 吃了个泡面之后给电脑、 相机、 充电， 并询问了当地一些情况 住在舟曲锁儿头村的这户人家是利用 开山劈石的办法拓开的院子， 像是在做厂 子， 离县城还有4公里左右的路程， 夫妇俩 说到灾难， 满脸悲伤据说那天晚上 （7日 晚11点半左右） 狂风暴雨， 风呼啸而断木， 泥石流滚滚轰鸣， 震得他家的铝合金窗子 发抖， 起初夫妇俩认为是地震了， 至凌晨3 时许， 暴雨才退去。

他们让我们住进堂屋 沙发上去睡， 我说屋里太热， 司机在车里 睡， 我在院子的长条椅上躺着， 望着满天繁星， 听着蝉噪虫鸣， 想着灾区情况， 久久不 能入睡一会儿想到放置了多日的野外用 手电筒今天竟起了这么大的作用， 一会儿 想到同事们还在编辑稿子、 设计拼版， 等待 我的稿子让大家耽误了那么久， 又因为没 能传回自己比较满意的稿子心有歉意后 来才知， 同事们干了个通宵伤悲灾区中心9日凌晨4时半醒来， 听着过往车辆的 轰鸣声， 想着当天的工作计划， 6 时正出 门外面车辆排的队伍不见首尾， 值守了 一夜的警察轮换休息， 有的席地而卧， 未睡 的仍在执勤 进入市区， 跨过白龙江大桥， 想从泥石 流的对面看看泥石流现场， 谁知在南滨河 路走了一半， 面前的路被水淹没， 对岸楼房 二层的窗口与水并齐， 白茫茫的一片汪洋， 远处江面上堆积着些漂浮物， 那里是峪子 沟 （三眼峪沟的俗称） 内泥石流冲下来将江 水拦腰截断后形成的第一道围堰堤， 堤已 被水淹没据群众讲， 洪水淹没了整个南 滨河路， 连接滨河路南北两岸的一座行人 桥又被漂浮物和泥沙堵住， 形成堤坝， 造成 堰塞， 工兵正积极爆破泄流驻守在此的 解放军部队正在吃早点， 刚刚赶到的武警 兰州消防部队正在安营扎寨。

折返又到了昨夜走过的路， 来到春江 广场， 找到民政局， 欲转交带来的 3700 元 捐款由于昨夜一直开会至凌晨2时， 许多 工作人员可能干了通宵， 满脸的疲惫看 来现金捐助工作尚未正式开始， 工作人员 带我去另一间办公室， 翻找收据， 开好收据 后， 却无法盖公章， 因为拿章的人没来， 家 有亲人遇难于是约好过会再来， 据主办人说， 这是他们 在 现 场 收 到 的 第 一 笔 现 金 捐 助 统 办 大 楼 边是龙江饭店， 这里戒备森严， 严 格 限 制 人 员 进出， 四川特警 在此值守， 总理 等中央、 省上要 员 昨 夜 在 此 开 会， 看来领导要 去 现 场 去 抢 险 的 一 支 部 队 越 过 特 警 的 警 戒线， 踏着堆积 一 房 高 的 泥 石 流堆上的板子， 艰 难 地 进 入 了 灾害中心一进现场， 我心强烈震撼， 这时 才明白了泥石流灾害之重部队已全面展 开抢救， 有两具刚挖出的尸体横陈， 惨不忍 睹先救活再管死， 解放军继续挖掘， 等专 门人员来抬尸体， 几十米外有4具尸体正被 抬走卫生兵在现场摆开临时医疗点， 为 抢险受伤者包扎治疗一处发现被掩埋 者， 医务人员、 担架都在旁边准备着抢救。

几处房屋下都发现了被埋人员， 但都 没有生命迹象， 有些一家人抱成一团， 一看 让人心酸泪流某防化团的一位首长给我 说， 他们刚挖出了3具尸体， 他指着一巷内 二楼的窗口说：“我带你从那里进去看看， 那里有一家5口人埋在下面， 没有一个幸存 者， 战士们正全力在挖” ， 我一听不由潸然， 他紧紧地单臂拥抱了我一下， 以示安慰 除了解放军在挖掘外， 一些群众也在抢挖， 亲友们在旁边悲痛嚎啕当我再次返回民 政局， 拿到盖有章的捐款收据后， 已有人开 始陆续来捐款 在龙江饭店门口， 遇到来自省城和甘 南等许多媒体的同行， 大家交流信息突 然有人接说温总理在灾区中心现场， 我们便再次赶到现场， 恰遇总理察看完江 边形成堰塞湖的地段而返， 总理满脸悲戚， 眼中透出刚毅神色， 他穿过泥石流进入了 居民区我跟随在大队记者之中， 拍了几 张照片， 在居民区巷道狭窄， 许多记者被挡 在外 我穿绕过另一巷， 又遇到温总理和回 良玉副总理在街上察看， 向街上的人招手 致意见到总理招手， 沉浸在悲痛之中的 人们悲喜交集， 流泪向总理致意遇到几 个岷县、 临夏、 甘南的回族生意人， 有些人 的店毁了， 财物损尽， 但精神不倒。

尤其是 甘南烤大饼的马麻南、 马艾有， 正准备生火 架鏊准备烤大饼， 为解放军和抢险人员发 送他说， 现在无电， 不能烤饼， 我用鏊烤， 也算我这个回民为灾区尽一点心意我听 了他的话， 浮想联翩民族团结的基础还 得各民族互相往来、 加强了解， 在此基础上 互相尊重、 互相帮助多年前凡来舟曲下 乡， 回民没处吃饭是个大问题， 县上一般安 排到罕有的几个回族工作人员家就餐由 于历史上对回族错误的舆论导向和个别不 良回民行为， 舟曲那里对回民的认识仅仅 是一精明商人或者奸商，“十个东山 （舟曲 东部靠武都的生意人） 油客， 比不上一个回 回 ” 这是舟曲部分人对回民的印象而今 因做生意、 开矿、 搞建设， 不但回民饭馆、 餐 厅很多， 而且干部也多了起来各民族之 间交流增多了， 情感也自然深了遇到一 岷县的回族， 互道色兰后， 他说：“库房货全 没了， 知感真主， 我们人好着 ” 他告诉我有 一对天水来这里开饭馆的回族夫妇遇难 了我先前听临夏一妇女讲， 可能有两个 临夏回族遇难， 他肯定地说没有在灾难 现场， 我也看到几个回民在寻尸， 其中几个 帮汉族邻家寻亲， 有一岷县的回民妇女在 为自己的亲戚遇难而泣。

由此估计回民伤亡不止是两个据说， 目前， 舟曲县城暂住 经商回族有十几家， 常住、 暂住回民30—— 50家左右， 原本已租了一个场地， 作为临时 礼拜场所， 并从岷县搬请了阿訇， 准备8月 8日去搬， 过一个祥和平安圣洁的斋月， 如 今这一计划就泡汤了灾区遇乡亲早上接报社的， 说临夏州组织的 救灾物资车辆预计今日中午抵达， 非常兴 奋， 报社领导叮嘱一定要与后来的同志精 诚合作， 全力报道好此事， 并要求无论如 何， 设法传回现场图片， 于是急匆匆地往驻 地赶此时， 我已成真正的泥腿子， 感到脚 底生疼， 行走困难原来， 在一处抢拍照片 时陷进了淤泥之中， 那种河砂一干后刺得 脚生疼走几步， 甩甩半干裤腿， 抖抖鞋内 的沙子， 这样一路走走停停， 觉得回去的路 比来时更长， 且饥肠辘辘， 嗓子冒烟， 早上 想带点水， 怕影响司机休息而没敢打开车 门， 他昨天累了一天， 实在不忍心打搅， 便 未带水下去， 此时才觉得一瓶水的价值 路过几处小卖部， 除了啤酒， 没有任何饮 料， 我在中向领导讲述此情， 一位大妈 听到后， 便从家里拿来一瓶水， 给了我， 我 真不知该怎么谢她 到住宿点还有绕两盘山路， 在半山腰 遇到一个瓜摊， 买了只西瓜， 真是一举两 得， 又解渴、 又顶饭， 一口气狂吃半个， 拎着 另一半给司机。

此时， 一位红衣喇嘛过来 帮我， 非要替我背包、 拎东西， 我这才发现 自己浑身被泥和汗水浸透， 样子极为狼狈， 出家人心底善良来帮助我原来他是代古 寺的喇嘛， 也是来送救灾物资的他知道 我急着寻找有网络的地方后， 打询问 了代古寺， 那里从8月8日下午已抢修了通 讯， 可以上网我一听来了劲， 与他快步找 到住处， 没来得急吃饭， 便招呼司机立刻驱 车赶往40公里以外的代古寺 路过一警察设防的警戒点， 问了一下 救灾车队如何才能进去， 他说下午可能会 放松， 目前还有两个车队尚未通过， 警戒令 还没撤销， 要在峰迭乡的第一道警戒点联 系， 他们给下面通知放行 峰迭离舟曲20公里左右， 这是一块小 盆地， 远处层岭叠翠， 近处一片平畴， 这里 成为直升机转运站过了峰迭， 发现压的 车队长达数公里， 车辆缓缓前行， 突然眼前 一亮， 遇到临夏的车队， 此时已是中午时 分， 在此地见到家乡人， 十分亲热， 副州长 尉俊和几位领导询问里边情况， 他们十分 焦急， 想把灾区急需的物资尽快送到灾民 手中与几个同行也在此相见， 十分欣 喜领导希望我们随车队再进舟曲， 我说 发完稿件图片返回赶往代古寺的路上， 舟曲巴藏乡的藏族群众背着苹果， 守候在 公路边， 向赴灾区的军车塞苹果， 给我们车 内也塞进了几个苹果。

到代古寺已是 13 时30分， 在一家和政人开的饭馆要了点吃 的， 便选照片， 准备稿件那位谦和的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