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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页让历史照亮未来公元 1664 年九月七日,当时已是清朝康熙三年,杭州闹市弼教坊 清军警卫森严,如临大敌,放眼望去,铁甲骑士有数千之多,紧紧包围着一块四方空 地杭州百姓近万,屏息引颈,鸦雀无声 在紧张到窒息的气氛中,在秋阳如血的光辉中 忽然有五个身穿明朝服装、头梳明朝 发式的人乘轿而至为首的,乃南明大臣张煌言这五个人,即使到死,仍保持着明朝轮 序礼仪 遥望凤凰山大好河山,张煌言叹道:“我堂堂大好河山,竟为胡虏所据,遍染腥膻!” 利刀斩下,鲜血喷溅 张煌言,即文天祥,史可法之后的又一个伟大民族英雄的名字,从此镌刻在我们民族 历史的辉煌长卷中 临刑前,他写下这样一首诗:不堪百折播孤臣,一望苍茫九死身独挽龙髯空问鼎,姑留螳臂强当轮谋同曹社非 无鬼,哭向秦廷那有人!可是红羊刚换劫,黄云白草未曾春?“螳臂拦车”,在文革以及日后的大批判语境中,皆比喻顽固不化者但是,反抗民族 奴役的张煌言们这种“姑留螳臂强当轮”的悲壮,恰恰显示了我们大汉民族百死愁绝中勃勃 不屈、前赴后继的民族精神他带血的头颅,为南明历史的惊叹号点上最后浓浓的顿点! 回顾那个崩溃的时代,在那个病态人格比比皆是的混乱社会中,甚至是慷慨成仁的自 我牺牲,都会被认作是一种消极的反抗行为。
随波逐流呢,又不能带来真正的解脱于是, 对于动荡、杀伐年代的读书人来说,人生变成了一种绝望的煎熬过程在“亡天下”的浅层忧虑和“失身家”的深层恐惧二重夹击下,明末清初的中国士大 会阶层,面对一个即将完全倾覆的世界惶恐之余,他们日益艰难地要做出自己的人生选 择顺从恭卑地自暴自弃,心如止水地削发为僧,弃暴力而合作地加入“新朝”――人生的 道路有那么多蜿蜒和歧路,出现在血染泥泞的中华大地之上无论是朱子理学还是阳明心学,在屠刀声中,在马蹄之下,它们显得那样苍白和无力 思想,在火与铁面前,有时候是那样苍白衰落的年代里,如何作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成为一种艰难至极的选择 明末清初的诗人阎尔梅这样叹息过:“嗟夫!士大夫居恒得志,人人以不朽自命一 旦霜飞水脱,为疾风劲草几人乎?”这位曾向史可法表达过一定要为大明朝死节的诗人,这位自诩耿耿精忠的汉人,早于 张煌言十三年,已经契妇将雏投入清朝巡抚赵福星手下做幕僚他为了衣食家口,早早地 死心塌地为新政权服务这样的“聪明人”,在明末清初,不计其数但是,前有史可法,后有张煌言,皆可成为阎尔梅这种卑微生命里程中“疾风劲草” 的样板平日慷慨成仁易,事到临头一死难横亘在明末士大夫精神门槛前的死亡深渊, 那样黑沉,那样深不可测。
人生的惰性和畏懦,也实在难以超越他们要克服的,不仅仅 是精神危机,而是累及身家性命的沉重肉身于是,洪承畴、吴三桂、尚可喜、孔有德、 冯铨、孙之獬们,这些病态的“清醒者”,确实能成为晚明士人的“表率”和“借口”文人士大夫内在的号称“坚韧”的精神意识,最终葡伏于外力的刀锋利刃之下时代 的解体,正是以这些“中坚”为攻破点开始即使如此,自 1618 年至 1664 年的四十六年间,有名有姓背明降清的“贰臣”,有一 百三十六人但是,死于抗清殉明的忠臣孝子,却多达三千七百八十七人这个数字,不 是明末遗民杜撰,而是乾隆清政府《胜朝殉节诸臣录》的官方统计数字(胜朝,是指被灭 亡的明朝)大汉忠烈,真是不绝如缕所有这些人,或为封疆大臣,或为布衣文士,国难之时, 他们皆临危不惧,挺身赴难,百屈不挠,杀身成仁所以,史可法、高杰、夏完淳、陈子龙、张名振、瞿式耜 、张同敞、张煌言,这样的 系列人物,象征着我们大汉民族精神内省的核心驱动力正是他们的存在,我们民族中固 有的那种随波逐流的麻痹和消极避缩的隋性,才能得以有效的驱除,而我们精神的“原罪” ,才能得以“恩赦”英雄们个人的牺牲精神和笑对死亡的大无畏,成为我们民族精神最宝贵的财富,并且 丰富了我们主体民族的终极体验。
这种冒死不顾、为义殉身的宏大景象,极大拓展了作为伟大民族的想象力和视野,已 经定格为统一的大一统民族国家不可或缺的精神核心希腊哲学家伊庇克泰图斯讲过:“……伦理的力量,能够而且必将产生幸福、平安以 及美好的感觉……只有一种途径能抵达幸福的彼岸,这就是超脱所有道德中立的价值观 ”除了宗教以外,人性是无法超脱和超越的战争中的红尘世界遍是陷井与屠坑,肉身破 灭与精神超越正是考验勇气和道德的最佳试金石死亡,对于每个人来讲,都是无法逃遁的大无畏的牺牲和求死渴望,成为永恒者光 荣的涅磐而眷恋贪生的依顺,成为变节者和贰臣的邪恶劫火可以想象,所有的南明殉国者,他们临终的思想状态皆是一种高尚的怜悯在死亡面 前,他们感受着幸存同胞、敌人、变节者的悲苦,俯视着芸芸众生的蝇营狗苟那是一种 怎样超越人类二元性的心如止水的状态啊!所有的苦难和折磨,所有呼啸而至的白刃和炮石,在这种超脱凡俗的伟大精神面前, 变得那样苍白无力精神的伟大,超越了苟活生存的微渺智力殉国者、牺牲者、爱国者至死不渝的特殊精神,化成了风中的种子,在隐秘地飞扬二 百余年后,奔扬而出,化成了邹容的《革命军》,化成了陈天华的《狮子吼》,化成了秋 瑾的手中剑,化成了同盟会的誓言书,化成了徐锡麟飞抛的炸弹,化成了吴樾“手提三尺剑, 割尽满人头”的壮语豪言,化成了孙中山“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化成了辛亥革命的 第一枪……所以,明末清初那些反抗民族奴役的烈士们,成为我们大汉民族不朽的荣光。
正因他 们的存在,中华国家短暂的四分五裂,因停滞而产生的遍体鳞伤,甚至政权一时间的分崩 离析,都能在强大的民族精神力量下得以愈和创伤一切的幻像背后,是我们坚不可摧的信念而这种信念所依凭的英雄个体,势必成为 真正的不朽者和中华文明永恒的旗帜正因为仁人志士的示范,我们古老的帝国才没有成为霸业的化石,也没有沦落为中空 的巨大历史残骸一个朝代土崩瓦解了,一代又一代凤子龙孙被抛入了历史的深渊,但鲜活沸腾的灵魂, 却从帝国死亡的躯体上腾然而起,引导我们进入更加光明的涅磐的另一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