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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伴:蛇•猫•鸡.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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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卖家[上传人]:I***
  • 文档编号:269475770
  • 上传时间:2022-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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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伙伴蛇•猫•鸡                    蛇傻瓜都不会问:有谁喜爱蛇?我信,我们庄上没人喜爱蛇听听他们的乳名吧,狗伙、猫伙、牛伙、龙伙、马伙、鸭伙、鸡伙、羊伙……动物都叫遍了,惟独没人叫蛇伙的蛇是被人扫之门外的东西,从庄稼人的心尖上扫除出去,不怜不惜小学书本里有《农夫和蛇》的课文,教这一课时,操着兴化腔的石明钧老师站在讲台前,切齿道:“蛇是坏东西!蛇是坏东西!”吵得脖子上青筋暴突,蚯蚓般乱爬,“哪怕冻僵的蛇,都不能同情!”我记得石老师还教导我们,擒贼先擒王,打蛇要打七寸子于是我们一下子记住了,七寸子是蛇的致命伤坐在讲台下的我们,都是泥腿子农夫的孩子,农夫被蛇咬死了,于是我们的心里埋下了第一颗仇恨的种子不仅课本上明明白白写着蛇不是好东西;庄上的大小墙壁也愤怒地刷着这样的标语: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蛇,一下成了众矢之的说蛇面目可憎,真是太恰当不过了我觉得庄上再没有比蛇更面目可憎的东西了一副冷面孔,怪异,奸诈,叫人捉摸不透;眼里放出的冷光,像歹毒的飞镖“嗖嗖”作响,直让人胆战心惊有时突然抬起头来,嘴里吐出粉红色信子,像诡异的电闪噶啦啦掠过空中,直取人的性命蛇这鬼东西何以这般凶恶?大人说,蛇跟牛不同,牛眼眶子大,在它眼里哪怕是一个7岁小儿,也是个庞然大物,因此牛谦逊,天生惧怕人;而蛇眼眶子细,在他面前即便站着顶天的巨人,眼里看到的也是一只小蚂蚁。

      人一渺小,蛇就犯不上恭维人了蛇一膨胀,便成了凶恶的东西但,这最凶恶的东西,却成了我们男孩最有力的武器想捉弄女孩子,想引起女孩子的注意,你只要在女孩子身边安放一颗“定时炸弹”——你像蛇一样轻手轻脚地逼近她们,突然大叫一声:“蛇!”她们就会抱着脑袋跳起来,哇哇大叫,浑身筛糠,小脸煞白,一副惊魂落魄的样子所以,乡下女孩子,胆子芝麻大,大半是被蛇吓的女孩子都怕蛇,但男孩子却不男孩子身怀绝技,掌握着蛇的致命伤——七寸子冤家路窄,男孩与蛇常狭路相逢一遇上,蛇便丢了性命由泥疙瘩、砖瓦瓷联手的猛烈炮火,会把蛇“轰炸”得皮开肉绽但我还是不解恨,非要抽它的筋剥它的皮,方可罢休我是通庄出名的打蛇王,遇到蛇,不费一颗子弹,就能结果它的性命只要看见蛇,我就一个箭步跨到它的身后,一俯身,一探手,蛇的尾巴便牢牢地捏在我的手里,抖抖霍霍,蛇的脊椎疙瘩疙瘩散了架;这时的蛇,就是一条捏在手上的绳子,任你耍!无论如何也咬不到人但,蛇还没有死我捏着蛇的尾巴,像甩着一条皮鞭子,劈劈啪啪,劈劈啪啪,不停地在地上抽打蛇死了,我还要亲自剥了它的皮有时,还会带来一阵意外的惊喜——裸出一肚子小蛇剥了皮,然后暴尸路口,让千人踩,万人踏我的初中,是在离家五里路的朱南庄读的。

      二年初中,每天来来去去,早晚四趟,路上不知打死了多少蛇那些横尸路口裸出白森森肉的蛇,多数是我的光荣战绩遇到女孩子被蛇拦住,我会喜滋滋地挺身而出,喝一声“打七寸!”同时挥出手里脆嫩嫩的长柳条,“啪”一声脆响,蛇便僵了身子猫猫有九条命,你不信也得信西舍的猫奶奶是庄上年龄最长的,颠着三寸金莲,磕着巷子,啪嗒啪嗒响夏天,看到猫奶奶顶着一窝银发,摇摇晃晃地走来,谁都知道猫奶奶是被人请到家划长鱼了划长鱼,没多大窍门,但那时的庄稼人都不谙此道;何况大集体时,谁家都没有闲人来个亲戚,称斤把长鱼,搁锅里响一响,底下的事就通通交给猫奶奶了猫奶奶单身,早年是大户人家的媳妇,一双手巧过通庄所有的媳妇可划成分的风暴一来,猫奶奶家的土地充了公,房子充了公,家具充了公,就连猫奶奶的一双巧手也充了公——无偿地为贫下中农当牛当马做生活我是常被父亲驱使喊猫奶奶的角色喊猫奶奶去!”父亲把大手一挥,我就拧着脚丫子,闷着头,滚皮球一样溜,一口气就到了猫奶奶的茅草丁头府猫奶奶,上我家划长鱼我抬头扯嗓子叫一声,猫奶奶就出来了你是玉春啊,”正在拿针线的猫奶奶,手上一哆嗦,立马摘掉眼镜,退下顶针,颤着嘴,“我,我这就来,这就来啊——”紧跟着,是猫奶奶身边的一只大白猫,施施然爬起来,伸一个懒腰,一阵烟似地飘到我的面前。

      猫奶奶划过长鱼后,余下的鱼骨头,便是大白猫的美食了我家不养狗,也不养猫庄上养猫的人家极少,印象中只有猫奶奶家的大白猫,像一阵烟似的,在通庄上窜来窜去儿时的我对猫的印象,就是对大白猫的印象,像一阵烟,歇在西舍柳树头上,来无踪去无影大白猫从屋上跳下来,就像月光从空中轻轻地跳下来,软软的,没一点儿声响老人说,猪来穷,狗来富,猫子来了开当铺我们晓得猫子捉老鼠的好处,家里少了几只老鼠,粮食自然少了几分糟蹋,一家人碗里也会多了几个米粒所以,逼鼠的大白猫来了,大人就笑了:“今夜,可有个踏实觉睡了我们小孩就更来了精神大白天,我们与大白猫就有了难得的亲密接触正赶上吃饭,小孩儿在桌上,一边津津地吃着饭菜,一边剔着鱼刺、肉骨头喂给猫桌下的大白猫仔细地品味着,尽情地消受着,蓦地门外闯来一只狗,强夺了肉骨头,就地啖之,并不时向小孩儿摇尾吐舌大白猫躲至墙角,吹胡子,瞪眼睛,全身毛乍起来,呜呜地发着不满的情绪我们看得眼热,继续拿鱼卡、肉骨头寻乐子狗不理会猫的唠叼,细品慢嚼,食毕,才扑向猫呲牙吠咬可机灵的大白猫已窜到门外的树上,也许心怀一种报复吧,大白猫扮鬼脸,张爪作凶猛状,忽而顺着树干忿然冲下来,待狗扑来旋又掉头蹿上高处去了。

      狗不会爬树,扑了空,蔫蔫地在树下兜圈子,眼睁睁望着树上的猫晒笑而奈何不得;末了,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狗乱吠几声,便踽踽走开,身后是孩子们的一阵哄笑狗凶,霸道,但它命不长冬天来了,一支打狗队伍就跟着逼近而猫是不兴打的,猫有九心,一条猫九条性命呢;谁吃了猫肉,死后就爬不到亡人牌上老人这么一说,天大的胆,我们也不敢碰猫的一根毫毛!我13岁那年春天,第一次听到西舍大白猫哀嚎的哭声是深夜,我被大白猫哀嚎的哭声吵醒了后来,我发现,这也是我儿时睡觉第一次被吵醒大白猫的哭声,活脱脱一副寡妇腔,呼天叫地,破空而来从未听过这凄凉的哭声,仿佛空气里弥漫了一股呛人的血腥味我吓坏了!“大半夜的,谁在伤心哭啊?”我惊恐地望着父亲,父亲笑着说:“是大白猫!叫春呢我一脸狐疑,只见过叫春鸟儿在大白天的柳树上使劲地叫唤,没听过猫深更半夜还叫春!父亲点了一支烟,抽一口,说:“大白猫,年年叫春呢!”我更加狐疑,猫叫春,今夜我是第一次听到啊第二天,大人说,西舍的猫奶奶死了但那只大白猫还活着,像一阵烟似的在通庄窜来窜去鸡芦花鸡有时会撒谎,可母亲横竖不相信芦花鸡是鸡王,母亲宠都宠不过来;芦花鸡天天都要下一个蛋,又哪里会撒谎呢?只要芦花鸡昂着脖子啯啯啯一叫唤,母亲立马撒一把阳光似的稻谷给予犒劳。

      芦花鸡通灵性似的,每天都逮住我们一家人吃中饭的时辰才下蛋我们手里捧着饭碗,就着一海碗咸菜闷头扒饭,突然听到芦花鸡啯啯啯地叫,就像阴天蓦地开了金太阳,我们心里陡的一暖,脸上陡的一亮,自然手里的筷子扒得更快了,扒进口的饭也有了阳光的味道只有母亲忙飞飞地撂下筷子,离席去惯她的心肝宝贝了大集体时,家里几乎没有闲钱,洋油和石碱、酱油全靠鸡蛋换取鸡蛋打点日常生活用品,因此鸡在家庭中的地位比我们小孩儿还高芦花鸡是一只6岁的老鸡,为一家人的生活呕心沥血,是其他鸡没法比的黄母鸡长到3岁就不下蛋了,角头鸡长到4岁就不下蛋了,唯独长到6岁的芦花鸡还在下蛋普通鸡只能生两年蛋,到第三年便关蛋门了芦花鸡鹤立鸡群,在通庄是独一无二的,你说母亲能不惯它吗?一窝鸡也就八、九只而已,约定俗成似的,每家每户都是这个数,不能再多养通常春暖花开的时候,逮十几只毛茸茸的小鸡回来通庄百余户人家,就有上千只毛茸茸的小鸡所以,春天里,通庄大街小巷都是肥嘟嘟、小绒球般滚来滚去的小鸡,一片嫩黄嫩绿的叫声,闹得小村庄热烘烘的我们小孩儿放学归家一定要踮着脚尖儿,见缝插针,小鹿似地蹦蹦跳跳,生怕踩死了一只鸡显然,这时小鸡成了村庄的小主人,而我们小孩儿纯属多余。

      毛茸茸、肥嘟嘟的小鸡和春天一起长大当小鸡脱去小绒毛,长出羽毛翅膀,杨柳便也长出了毛茸茸、白花花的羽毛翅膀;小鸡在地上跑,柳絮在天上飞,小村一下子长出来无数的羽毛翅膀,轻轻地飞了起来;我们小孩儿也长出了无数的羽毛翅膀,轻轻地飞了起来小公鸡飞得最高,一高兴能飞到树上去;小公鸡长得最高,脖子一伸长倒真像长颈鹿了;小公鸡出尽了风头,大清早只要它生机盎然地喔喔一叫,就像生产队长吹的上工哨子,再暖和的被窝,庄稼人也要割爱,一个个从床上鱼跃而起不过我家的小公鸡命短,总挨不过夏天,就进了我们的馋猫肚子今天舅舅来了杀一只,明天姨娘来了杀一只……父亲拎着冰冷的菜刀嘎查挥几下,几只小公鸡就没了再来亲戚怎么办?打蛋瘪子人穷,礼不能少,骨头连根筋的亲情得罪不起亲戚前脚一到,母亲后脚就打蛋茶去了鸡蛋放在紫砂红罐里,紫砂红罐锁在母亲的房里,别人都不能动一人5只鸡蛋,母亲拾一气用围腰子兜着,不声不响弯进了厨房一支烟的功夫,母亲端着热气腾腾的蛋茶进来了这时的我们也会叨到光,来客都不会把5只鸡蛋一扫而光,顾及小孩,总会在碗底留两只——这便是我们儿时无比热爱的美食别人吃剩的残羹,搁眼下,孩子是没有眼相的;叫他吃,打破脑子也不吃。

      秋天一到,芦花鸡第一个开了蛋门,连续5天都不断,母亲能不高兴吗?母亲拾着一只只暖洋洋的蛋,不仅手里出了汗,脸上出了汗,眼睛里流转的光泽也是汗津津的母亲从田里割稻收工回家,中午或傍晚,她手里除了一把银亮的镰刀,常常还握着一束金黄的稻穗,那是从路边捡拾的母亲泥腿子才送进门来,一窝鸡子就蜂拥而至,领头的芦花鸡仰着脖子咯咯咯地叫宝贝别急,别急,就来了!”母亲一边招呼,不慌不忙拐进厨房里,取出一把刀,俯下身子,把金黄的稻束按在刀面上,轻轻一拉,便见稻粒们噼噼啪啪欢叫,就像一群阳光光着脚丫子在地上蹦跶鸡们拍着翅膀互相争食蹦得满地的阳光,乐得母亲脸上也漾开了笑意可当有一天,母亲胸有成竹地把手伸到鸡窝里拾鸡蛋,摸了半天,摸出来的还是个大白手母亲不相信,她埋下头,把脸贴在鸡窝门上往里看,空空的,除了鸡屎的恶臭味,什么也没有母亲摇头,脸上起了疙瘩云,她白天撒出去的秕谷,看得明明白白是芦花鸡吃的,不会错!芦花鸡啯啯啯地叫得可欢了母亲一口咬定是我偷拿了鸡蛋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没有偷,但在母亲面前百口难辨谁叫我是她儿子呢?谁叫我每天放学回来都要抢着拾鸡蛋向母亲献情呢?我跟母亲说,我没有偷,我没有撒谎,你不信,我给你背课文。

      毛主席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我爱北京天安门!”奇怪,我一口气背下来,母亲一张黑脸就伸开来,笑了夜里遂得一梦,在南边打谷场的1号草堆顶上,我惊喜地寻到了一窝鸡蛋次日一早我就献宝似的把梦告诉母亲,兴致勃勃地爬到草堆顶上,看到的却是无数杂乱被寒风苦雨打蔫的草,还有从远处吹来坚硬的风第二天夜里又得一梦,在南边打谷场的2号草堆顶上发现了一窝鸡蛋……那个春天,我每天夜里都做相同的美梦,在草堆顶上拾到一窝鸡蛋,还是我们的芦花鸡生的可奇怪的是,大白天,我爬遍了打谷场上所有的草堆,到头来都是一场梦妈,我又做了个美梦,发现芦花鸡还是把蛋生到了草堆顶上!”这是每天大早母亲听到我的第一句话,大概听多听腻听烦了,终于有一天母亲忍不住皱起眉头吼道:“你——撒谎!”我不敢跟母亲顶嘴,其实这个春天好多东西都撒谎比如说,母亲喂鸡的手也撒谎,以往喂给芦花鸡的都是金黄饱满的稻谷,现在窝在手里的是面黄肌瘦的秕谷;捧在手里的碗也撒谎,往日吃的香喷喷的大米饭,眼下变成了一脸雀斑的麦糁子饭;庄上大广播也成天睁眼说瞎话:我们的生活蒸蒸日上,美帝国主义挣扎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的美梦,止于家里一窝鸡被庄上几个扬州男知青端了木头鸡窝漂在东大河里。

      芦花鸡没了,我哭了!我解气发泄的方法就是每天夜里站在大队部前面往墙上尿一泡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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