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撒旦诗篇局外人拉什迪的悲怆与狂笑.doc
6页《 撒旦诗篇》:局外人拉什迪的悲怆与狂笑 四处流浪,躲避宗教恐吓和死亡威胁的萨曼.拉什迪,在1999年11月26日终于喘了一口长气德国柏林大学授予他荣誉博士学位,无疑是对这位写过著名长篇小说《撒旦诗篇》的逃亡作家的一种文化肯定和学术认同躲避追杀,藏匿十年之久的拉什迪似乎可以回到书房开始他的天才写作了,事情往往又并非如此简单 1947年,萨曼.拉什迪出生于印度教徒占绝对优势的孟买,其家族信仰伊斯兰教,但他的父母则保持英国绅士生活,与邻居格格不入,互不往来童年的拉什迪肤色白皙,长得像个西方童话中的洋娃娃,所以在印度本土,他是众多有色人种玩伴的嘲弄对象萨曼.拉什迪1968年毕业于剑桥大学,后来和父母离开印度孟买,定居巴基斯坦,其间由于他在导演的话剧《不安分的日子》中使用了“猪肉”这一词汇,致使作品惨遭禁演,不得不只身逃到英国寻求文学梦想与命运规避 英国人接纳了拉什迪,他创作的小说《深夜的孩子》获得了著名的“布克奖”这部小试牛刀的小说写于1981年,讲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印度独立的时候,出生了一千零一个婴儿,他们互相联络,并且个个神通光大拥有惊人的魔法具有优良贵族传统的英国文学承认了萨曼.拉什迪。
在伦敦长年不散的雾烟的笼罩下,他骚动不安的灵魂和流浪无依的心逐渐安静下来,读书写作会客访友,作为一种生活的必须,被他经营得神秘而且滋润 《撒旦诗篇》这部不朽名篇于1989年横空出世,引起了世界文坛的震动和牧斯林国家的恼怒在文化秩序和意识形态方面看来,作家拉什迪不但是教派的罪孽,而且成了人人领受真主之命皆可诛灭的异类 众所周知,早在千年以前,担负某种使命的伊斯兰教知识分子即认为穆汗默德受到魔鬼的迷惑,不慎在圣书《古兰经》中混入两段伪书,幸好被“万能的真主”觉察并及时删除,避免了蛊惑人心危害信徒之险恶,因而成为真主的纯粹之音有意思的是,十九世纪的西方传教士不买这种说法的帐,他们紧紧抓住伪书的把柄,使嘲笑和讥讽穆斯林成为宗教的时尚随后,伊斯兰教后学者用尽办法,拿出多种例证断然否定真主曾经犯过错误然而叛逆者萨曼偏偏不信这一套儿,在其作品中,主人公之一的吉布利尔恰恰传递了撒旦篇章,再现了全球穆斯林们捂住耳朵,蒙上眼睛一直都不听不闻的魔鬼故事 拉什迪的作品煽起恶火,被伊斯兰原教主义视为恶意诽谤和公然挑衅我的小说不是谈伊斯兰问题的尽管可怜的萨曼作过这样的申明但他的《撒旦诗篇》中却有不少敏感之处,借用、发挥扭曲和臆造了一批伊斯兰教的观念和人物,以奔放不羁的想象力和玩事不恭的态度在星月旗上涂抹了一系列对立因素构成的现代主题。
比如生死轮回、善恶敌对、东西方对立、恶俗与宗教争论等等拉什迪的小说不仅在宗教和政治观念上特行独立,我行我素,国际政要如圣雄.甘地夫人、齐亚哈克总统及“铁娘子”撒切尔夫人,也被作为小说配角随意驱使他的小说《深夜的孩子》,用甘地夫人(或“这个老寡妇”)的半白半黑的头发来隐喻印度由公开和地下两种市场构成的经济混乱 这种被穆斯林视为魔鬼般亵渎神灵的嗜好与幻想同萨曼.拉什迪的独特经历不无关系自降临世间以来,他一直生活在异己的环境,无论走到什么地方,他和家族的信仰没有任何血缘传承,更不见禁忌和规避,理所当然地成为主流社会和文化秩序之外的局外人在他临空振羽的幻想和才华横溢的写作中,局外人的孤独意识作为铭心刻骨的心理体验,被转化为不可言说的的精神失落和对主流文化的反抗动因,使本来具有悲剧感的作家主体意识更加趋向黑色幽默般的喜剧色彩 《撒旦诗篇》看似笑话连篇,实际上,处处延溢着作家悲凉孤独的心境 像人类需要通过男女的结合来延续生命一样,他也注定要为他的写作付出惨重代价,要给我们这个脆弱的世界带来不少麻烦1989年2月15日,伊朗宗教领袖霍梅尼命令全球十亿穆斯林教徒追杀萨曼.拉什迪,两名富翁也积极响应,开价520万美元元悬赏他的首级。
虽然拉什迪为他无意中伤害穆斯林的感情再三深表遗憾,但霍梅尼仍然拒绝道歉,强烈要求英国政府查禁《撒旦诗篇》为此,欧州共同体诸国一致谴责伊朗侵犯英国主权,西方文化届也纷纷集会,抗议霍梅尼违反人权,干涉文化自由伊朗宣布与英国断交几乎所有的伊斯兰国家和西方国家都对他的小说表明了立场与看法,先后曾有几十条生命在与此有关的抗议集会中丧生评论家认为,这是穆斯林和基督教徒在文化政治上几千年对立所翻开的新的一页--此书在上个世纪的社会和整个世界文学史上的反响可谓盛况空前 “两名印度演员乘坐的一架印度航空公司的飞机被加拿大的锡克教徒劫持,正好在珠穆朗玛峰高度的天空爆炸纪实与虚构的写作技巧在拉什迪的小说中得到了充分发挥按照历史记录,当时,失事客机上无一人生还,但萨曼.拉什迪则把现实与幻想融为一体,有意颠覆生死、人鬼的界限,让吉布利尔和察姆察在无降落伞之前提下边降落边在空中聊天,直到安全飘落在白雪覆盖的英国海滨传统的印度轮回转世说在飞机失事这一现代空难形式里再现成荒诞的闹剧,不难看出,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魔幻手笔在此得到了经典运用,察姆察头长犄角,腿长长毛,双脚也变为羊蹄伊斯兰教认为,天使长加步里埃尔(Gabr ieI)把真主的声音《古兰经》传递给先知穆汗默德。
而演员吉布利尔(Gi br ieeI)和天使长的名字几乎一样,理所当然地成了天使长的转世在这场空难中,吉布利尔的外表尽管没有发生变化,意识中,却深信自己早就变成了为真主传送经书的天使长加布里埃尔可笑,可恨的是,这位摩登的天使长一落在英国的海滨就翻脸不认人,拒绝承认他认识倒楣的察姆察,致使他被警察抓走 荒诞不经的《撒旦诗篇》揭示了现代哲学的悖论和对宗教的戏拟作为魔鬼的转世,察姆察在移居英国前的飞机上庆幸自己离开并诅咒印度,但飞机出事后,他却成了伊斯兰传统文化中的“精”--外形具有动物特征,有角,有蹄,兼备善良与邪恶的双重本性在人类社会秩序和文化谱系中,察姆察和萨曼.拉什迪本人一样,不得不为证明自己是人而非异类终日奔忙,徒尽全力 可爱的“坏家伙”拉什迪在他的小说中还竭尽影射暗示之能事,《萨旦诗篇》最令穆斯林反感的内容是一名叫马洪德的商人(意指穆汗默德)在黑暗的沙筑之城贾西利亚(影射圣地麦加)创造而不是继承了世界上“最为伟大”的宗教在这一伟大宗教诞生之日,一个神秘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地发问,“你是什么,人还是老鼠?”,使欧州中世纪中用来讽刺穆汗默德(Mahammed)的马洪德(Mahound)这一台词激起了十字军东征以来伊斯兰教和基督教之间的新仇旧恨。
为了间离小说的阅读效果,或出于整个作品风格结构的需要,马洪德手下的书记员和作家的姓氏一样也叫萨曼但此萨曼玩性十足,经常捣乱,篡改马洪德口述的真主的启示马发现这一恶作剧后,按伊斯兰教之规则本应将亵渎圣灵的萨曼处死,竟又十分意外地宽恕了萨曼 现实中的作家萨曼.拉什迪当然没有小说中的萨曼幸运霍梅尼为他定的罪名是“亵渎圣灵,应该处死”,他和笔下的人物一样,不得不在心灵和文化的阅读中或现实与历史里幽灵般地沉浮1998年,伊朗外长哈拉齐承偌政府不再支持悬赏追杀拉什迪,至此活得半人半鬼的作家才得以走到阳光下,利用在美国出席新作《她脚下的土地》的首发式的时机公开路面,并在互联网上作秀与网友聊天,表示自己喜欢“问题女孩”云云1998年11月26日,的确是萨曼.拉什迪生命中值得纪念的日子,柏林自由大学为他颁发了荣誉博士证书德国传媒为这位一直被原教主义带来的死亡阴影所紧随的作家举行了记者招待会,以“旦泽三部曲”获得偌贝尔文学奖的君特.格拉斯也到会祝贺,给予他宝贵的友谊和及时的思想援助 十年前,正是这位勇敢的德国同行和“前苏联”作家雷巴科夫等一道发起了全球作家签名支持拉什迪的声援行动老格拉斯的亲自到场不能不说是冒生命危险的义举。
因为伊朗政府态度依旧暧昧,放出“宗教法令不可废除”的口风,霍梅尼领导的宗教组织仍然坚持追杀萨曼.拉什迪,况且有508名伊朗教徒表示捐献各自的肾脏集资继续悬赏他的首级这对命定要被死亡威胁的拉什迪来说,君特先生的支持或许微弱如风中的蜡烛,然而就青天白日下时常处于弱势的作家本身,窃以为他的光亮远比太阳还要温暖真切我再一次接触“拉什迪”这一名字,是今年四月应邀参加“世界笔者之声纽约国际文学节”,这是拉什迪出任 国际笔会美国中心主席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文学盛会,其目的是为把笔会组织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到美国国内来我参加的是“受禁之声”朗诵会,未参加更多其 他项目,有机会见到索因卡(WOLE SOYINKA),未有缘同拉什迪一会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十余年前天海茫茫、纽约文学节也未能相识,后来却竟有缘与这个漫长逃亡生活中的幸存者,在我的 客居地匹兹堡(PITTSBURGH)相聚此时他早已被命名为国际笔会美国笔会主席此前的1998年,伊朗政府虽然已经正式宣布它不再支持追杀令,但 伊朗领导人并未主动废除它,因为按照伊斯兰的法律,这个权利只有宣布者拥有,而霍梅尼已于1989年6月去世但是,不管怎样,拉什迪不再东躲西藏了,开 始在人群中露面,并回到国际舞台的聚光灯中。
拉什迪除了他的不朽名著《撒旦诗篇》外,还创作有《午夜的孩子》、《摩尔人最后的叹息》等最近,他又由兰登书屋出版了一部新著《SHALINAR THE CLOWN》,因此,今年9月14日由匹兹堡同出版方双方商定,特邀请他专程来到匹兹堡安排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他的新书作宣传为此,这里分别为他 举行了招待会和演讲会招待会是由北美避难城联盟匹兹堡作家避难城主持,他的新书宣传演讲会是由匹兹堡CULTURAL TRUST主办拉什迪是当天下午一时左右由纽约飞抵匹兹堡的此行活动开始前,在匹兹堡避难城主席亨瑞· 若弗·瑞士(HENRY RALPH REESE)的陪同下,拉什迪特意来参观了我在匹兹堡的“房子诗歌”,也即“诗人之家—梦巢”这位风尘仆仆的叩访者,看去比我还年青,但头发却已经完全 秃顶虽然九月的匹兹堡还不见秋凉,奔波途中的他身上却包裹厚重,大热天中也舍不得脱下一身铠甲,仿佛随时准备应付天有不测风云此人一脸和善的微笑,样 子显得极为普通、平凡然而正是这么一个貌似平凡的人,却有着极不平凡、也极不寻常的传奇人生虽然相见恨晚,却似曾相识,大家一起在“房子诗歌”前合了 影,在同我与雨兰一起合影留念时,拉什迪很礼貌地请女士站在我们中间,很优雅地向雨兰一鞠躬,此举颇有绅士风度。
一地阳光很好,大家笑得很灿烂 其实,拉什迪骨子里是个悲剧人物,他的厄运如静穆的旋风,曾一度引发全球性的微颤正因为如此,也使他有幸成为当今世界上最受瞩目和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 是个命运奇特的人,也是个堪称“伟大”的人构成他伟大的,不仅是他的文学创造成果,同时也是他的人生经历、精神特质和人格力量他身上有一种极为朴素、 平易近人的东西,一种艺术家与生俱来的本真与纯粹,却绝无中国犬儒式的那份老滑、世故、懦弱与城府,更不屑于以世俗功利为人生根本的追逐目标,钻头觅缝地 在暴虐的缝隙中,寻求一己之欲的满足和安身立命之地今天的拉什迪已经是个头顶光环的、名闻遐迩的人物,但他却仍然没有忘怀对他人命运的关怀,也从没有放 弃过对这个世界苦难的自觉精神担当以中国人的眼光和心态来审视拉什迪,那么,他既不是那种“站着说话腰不痛”的人,也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 人类言论自由问题始终是他关注的焦点,也注定是他永远的心灵之痛!在逃避追杀的漫长年月完结、终于回到正常的生活环境之后,他表示,他一定要倾尽全力帮助 那些与他经历同一命运的人,受到死亡威胁和监禁危险的人,失去言论表达和出版自由的人为此,他曾创立全球最早的避难城组织,并出任该组织第一任主席长达 四年。
他倡导并创办避难城,就是为了保护受迫害的作家,为他们提供安全的生活环境和创作的自由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为了“保存世界上最重要最自由的声 音”,也就是保存人类自由精神的不熄的圣火,并视此为人类社会最具普世价值的大事! 拉什迪来匹兹堡宣传的新书,写的是一个名叫麦克斯(MAXIMILIAN 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