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与“二元论真理”—上海交通大学哲学系研

结构与“二元论真理”梅洛庞蒂行为的结构浅析摘要：在梅洛体和心灵并不是传统所认为的两种不同质的实体，而是结构中的两个不同方面。本文围绕身心关系问题对梅洛庞蒂的第一本重要著作行为的结构进行分析。在日常的自然态度下，我们难免会把身体和心灵区分开来，这是一种“二元论的真理” 。但是作为反思着的哲学家必须警醒，此种身心二元区分并不是绝对的和形而上学意义的，而是在“解体”情况下被建立起来的。关键词：梅洛心，结构，二元身心关系问题一直是哲学史关切的重要问题。本文从梅洛为的结构入手，探讨在其现象学视角下的身心关系问题。 行为的结构一书是梅洛志着其思想初具雏形。在身心关系这一问题上，他之后的著作也是就此书展开。但是，国内学界对行为的结构一书的研究较少，本文以期就身心关系这一问题展开，引起人们对它的关注，凸显其在学术界地位。在梅洛庞蒂看来，身体和心灵并不是两种性质不同的实体。在行为的结构第四章“心身关系及知觉意识问题”中，他指出， “在那些解体的情形中，心灵与身体是明显相区别的，而这就是二元论的真理。 ”1如果梅洛庞蒂并不认同传统的实体二元论，那么他在此所说的“二元论真理”指的是什么？或者说，在什么意义上我们可以认同“二元论的真理”？思”为代表的唯心主义明确提出“身心二分”的观点。唯心主义的意识哲学关注内在的心灵，身体的地位远在心灵之下。在笛卡尔那里，身体是被怀疑的对象，唯有心灵不可怀疑。他明确提出“单凭我心理的判断能力我就了解我以为是由我眼睛看见的东西” 2，人主要从属于思维和心灵的范畴，1 梅洛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 2005 年版，第 306 页2 笛卡尔：第一哲学沉思集，庞景仁译，商务印书馆 1986 年版，第 31 页身体只具有从属的意义。心灵和身体的关系就像工匠和工具的隐喻 3，身体受心灵的把控，同自然界其他物体并无二致。笛卡尔把有机体看作是机器，从他的表述上看，布伦茨威格说：“从动物是，笛卡尔拒绝跨出这一步。 ”4二元论的最大问题之一在于，如果心灵和身体的本质是完全不同且相互独立的话，意识与身体之间的如何相互作用产生影响？这是笛卡尔唯心论的难题所在。2. 身心整合结构梅洛为的结构中明确批判传统身心二分的真理，认为“这种二元性并不是一个简单事实，他在原则上是被建立起来的。 ”5那我们应该如何理解他的身心二元的关系呢？第一， 身心二者不是两种不同实体，而是同一结构的两个不同方面。“为了表达心灵和身体的关系，我们因此不能接受任何唯物论模式，但更不能接受各种唯灵论模式。 ”6 正如，梅洛行为的结构中所表明的,他的计划是构建一种延伸格式塔心理学的格式塔哲学,从而超越传统哲学的限制。真正理解身心关系这一传统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通过回到这一结构就像回到一种基础实在一样，我们使心灵与身体的区别和联结同时成为可理解的。 ”7那么，如何理解“结构”的概念？“在我们由以出发的格式塔中，有深度的不是含义的观念而是结构的观念，是一种观念与一种存在的难以觉察的结合，是质料借以在我们面前开始拥有一个意义的偶然安排。 ”在对行为中心区域的实验中表明，我们无法区分身体哪一区域是纯粹物质的，哪一区域是纯粹精神的。我们从梅洛觉现象学中所举幻肢的例子可以说明这一点。观察发现，病人在失去了一部分肢体后，仍在长时间里感觉到这部分肢体的存在。病人丢掉的肢体并不会因为其物质性的不存在而失去作用，相反，身体的“谋划”保留了它的位置。这种“谋划”就是“结构” 。“一般意义上的身体是已经开辟出来的一些道路、已经组织起来的一些力量的整体，是既有辩证法的土壤种高级形式的安置发生了，而心灵是由此而建立起来的意义” 8。一个活生生的人对一个事态的反应，他所采取的身体姿势表达了意义，这一意义在于心灵基于身体的“土壤”与身体交3 梅洛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 2005 年版，第 304 页4 杨大春：从法国哲学看身体在现代性进程中的命运，当代法国哲学诸论题，第 122 页，转引自 洛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 2005 年版，第 307 页6 梅洛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 2005 年版，第 304 页7 梅洛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 2005 年版，第 306 页8 梅洛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 2005 年版，第 307 页织在一起。心灵的交织将先前的力量整体既保留，又整合，它取消了先前整体作为孤立的存在，新的构造得以建立。由此，在一个行为中，身体从来都是与心灵交织的身体，心灵没有身体，也不能成其为自身。只要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停止存在，身心两项永远不会绝对的分离。 当我们不再将身体和心灵作为独立实在，而是将二者相互“赋形”的整合结构看做一种基础实在，并作为这一结构的两个方面来考察行为运作时，身心关系才可以成为真正被理解的。第二，身体和心灵在结构中表达。试想一下，那些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不会主题化关注的日常生活细节。比如与陌生人说话和亲近的人说话，我们为什么会分别保持不同的距离？在这里，没有一个明确的意识“指导”身体做出不同反应，毋宁是在行为的结构中，身体的表达“使某一意识的场景可以在我们眼皮下被看到” 9。在身体的表达中，意识不再是我思，而是我能 10。“精神并不利用身体，而是透过身体，通过使身体超出于物理空间之外而实现自身。 ”11当我置身于一定的环境中时，我总是以自己的某一视角观看世界的样貌。我不用寻找我的身体，我就可以去运用我的身体；我不用思考我的身体所在的位置就可以自发地移动我的身体去达到我想去的地方。行为不表现为自在的存在，它“只能通过某一种规范、通过某种类型的标志着个体特征的传递活动而得以理解” 12。个体特性和规范，是使得我会产生与同处在该环境中的他人做出不同回应的原因。人的身体行为自主的表达，它不受别的什么支配，不是自在的存在的东西，它是使得某种意识自发地显现在世界之中，因为身体和心灵时刻作为结构的两个方面整合在一起，心灵和意识总是透过身体显示在世界之中，具象自己。然而，心灵和意识并不能被实在化，身体和心灵二者相互依赖，身体不是心灵的透明外壳，心灵也不是身体的主导开关。不存在独立自在的心灵，也同样不存在缺少心灵表达的身体。在当心灵不依靠于身体这一表达手段时，它自己也不再是什么东西，“就像失语症患者的思维衰退了一样、瓦解了一样” 13。同样，对丧失了心灵的意向性表达的身体而言，它已经失去了灵性和自主性，与一堆物理化学的物质没有什么区别。3、身心的解体既然身体和心灵处于表达的联结关系中，那么在什么意义上两者又同时是可区分的？9 梅洛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 2005 年版,第 305 页10 季晓峰：论梅洛东南学术2010 年第 2 期11 梅洛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 2005 年版,第 305 页12 梅洛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 2005 年版,第 224 页13 梅洛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 2005 年版,第 306 页在梅洛庞蒂看来， “身心二者的整合从来都不是绝对的，它总是失败。 ”14 对于梅洛庞蒂来说，解体总是在发生，就像整合也时时存在那样。因为在胡塞尔所说的自然态度下，我们难免会建立起身心的二元，它是一种“真理” 。例如我们会在自身感到饥饿或者饥渴的时候，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事情；在疲惫的时候，无法激情的演讲；在身体疼痛的时候，无法体会原本可以使你快乐的事情。但是作为反思着的哲学家，这一身心二分对应着在主体一侧结构的某种“解体”的情形，也就是说，身心分离不是绝对的、形而上学上的，而是被建立起来的。“我们的各种思想（比如羞怯的情形中）并非总是在身体中找到它们活跃表达的全部。 ”15在某一时刻，身体会对某一方面产生抗拒，这种抗拒并不来自一个特定明确的意识，迫使人某一方面的功能表现异常。在知觉现象学中，梅洛然不能说话，表现为一种失音症。但是当父母同意女孩与男孩在一起时，女孩又恢复了语言。女孩在失音期间并不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更不是有意识的拒绝说话，而是身体自发地对处境的一种抗拒，对生存的抗拒。这种抗拒不是通过哭泣、暴躁等情绪表现，而是通过与生存紧密身体功能之一的语言功能表现出来。在这里，自然态度会将身体和语言表达的意向被看做是相互分离，梅洛体区别于心灵，但是在现象学眼光下的结构表达理论看来，行为面对的乃是意义整体，即身体和意识的统一体， “意识是通过身体以物质方式的存在” 16，倘若心灵失去身体的表达手段，意义会无处安置；倘若身体失去心灵的意义，身体便处于垂死状态。身体理论是梅洛梅洛- 庞蒂对行为的结构分析中看到，它取消了身心作为实体的区分，将统一身体和心灵的结构作为基础实在，重新解读身心关系问题，这对学术界有重要意义。诠释学家利科（为他是法国最重要的现象学家。正如施皮格伯格（ 现象学运动 一书中曾提到的那样，如果没有梅洛- 庞蒂的工作，现象学将有更长的时间仍然作为存在主义的工具。 17梅洛- 庞蒂在他的学术生涯中，探讨身心关系问题时曾多次回到该著作中。14 梅洛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 2005 年版,第 307 页15 梅洛行为的结构,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 2005 年版,第 306 页16 梅洛知觉现象学，姜志辉译，商务出版社，2001 年，第 184 页17 斯皮格伯格，现象学运动，王炳文、张金言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第 783 页。参考文献：1 梅洛行为的结构M,杨大春、张尧均译,商务印书馆 2005 年版2 笛卡尔:第一哲学沉思集M,庞景仁译,商务印书馆 1986 年版3 杨大春：从法国哲学看身体在现代性进程中的命运，当代法国哲学诸论题4 季晓峰：论梅洛东南学术2010 年第 2期5斯皮格伯格，现象学运动，王炳文、张金言译，北京商务印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