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理相通人文引领

文理相通 人文引领上海市曹杨第二中学 王洋一、背景有人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时代，国家经济建设取得世人瞩目的成绩，人民生活普遍提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蒸蒸日上，中华民族正在和平崛起。也有人说，我们生活在相当糟糕的坏时代，国内发展不足、发展不当、发展不稳，同时还感受到来自国际的困扰。如何能在发展过程中，让人民体味到更多的幸福？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如何得以传承发扬光大，人类美好善行得以彰显，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欣欣向荣？这需要我们高中学生能够独立地判断。我们这些教育工作者有义务教育我们的学生把好时代持续下去，更有责任将坏时代转变成好时代，这需要未来的建设者具有更好的创造能力和创新素养，来处理好我们正在或将要遇到的各种问题。特别是近期爆发凸显的一系列新问题不容忽视。郭美美事件揭示了慈善结构公信力的缺失，导致了慈善事业严重萎缩，一时之间比去年同期损失90%的善款；温州“7.23”火车追尾事件初期处置过程中揭示了对生命的漠视和铁道部官员的冷漠与孤傲，进一步表明了垄断行业的社会责任感的缺失，显示出高速发展不是幸福的硬道理；药家鑫事件的法院判决遵照的标准或多或少受到了网民的影响，凸显了以暴制暴，迷失了法律自身的严肃；此外，虚假税法文件的公布、影视明星诈捐、知名公司骗捐逃税、三聚氰胺、苏丹红、瘦肉精等食品添加剂、几乎遍布每个县城、每个乡镇的地沟油、奶业协会低品质标准、打破人类良知底线的明星名利炒作、洛阳性奴囚禁、社会两极分化的日趋严重等等，让我们内心增添了许多不安和焦躁。在全球经济低迷的背景下，许多发达国家发生的极端事件也让世人目不暇接。法国右翼政党受到民众的普遍拥护在议院中占有大多数、美国旧金山地铁站的骚乱、伦敦骚乱（也有受过高等教育的学生参与其中）、挪威枪击夏令营学生事件等等。这些突发事件通过互联网迅速把事件信息极端快速放大，呈现了社会群体的非理性。思考国内外近期爆发的这些公共事件，原因是多种多样的，需要我们静心凝思，寻找到社会发展需要的新启蒙，需要长治久安的人心稳定器。童世俊教授在中国问题与中国模式演讲中揭示出罗素的中国问题与梁漱溟的中国理性对新时代的中国模式具有一定的启示意识，特别提及梁漱溟将马克思主义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紧密结合探寻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有益思考，这为我们进行的基础教育改革提供了一条途径。新儒家运动的代表人物余英时在2006年获得克鲁格奖时讲述，“道”的世界在中国的认知中一直与人的世界不远。“道”隐而不现，但在人的世界中无所不在的运行，就连凡夫俗子多多少少也知“道”，并于日常生活中实践“道”。由此看出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之间对基本价值似乎存在很多重迭的共识，毕竟中国的“道”讲的就是承认人类共通的价值和人类尊严。他坚信，一旦中国文化回归到主流之“道”，中国对抗西方的大问题也将终结。这些学者的研究表明中西方文明精髓与普世价值是长治久安的人心稳定器。社会进化需要的是进步、改进和变革，付出尽量少的代价，带来尽量少的后遗症。西方的发展历史也表明现代化的道路不是唯一的，而且他们也遇到了难以克服的困难。这就需要在中国实现自上而下的改进，从思想到社会、政治、科技等各方面进行全方位的改进，引领社会走出发展瓶颈。为此，处于现代化陷阱中的中国在发展过程中，每个公民需要正确的价值、思想、道统观念来引领。我们要用世界的眼光和中国的文化精髓教育学生、引领学生思想的进化，实现人的进化、社会的进化，达到长治久安的目的。如何让这个复杂社会系统和谐发展，需要我们学生在未来人生发展中必须具备深厚的人文素养和突出的创新素养。我们学校在创建上海市实验性示范性高中过程中，根据自身的发展历史，将1994年确定的“文理兼通、以文见长”办学理念调整为1998年的“文理相通、人文见长”。王志刚校长在2001年写道，“任何一门学科既是知识体系，也是价值观的体系。为此，我校强调，学校要注重课程的多种育人功能。科学课程要提升学生的科学素养，也要注意培养学生的人文精神；人文学科课程在培养学生人文精神的同时，也要注意提高学生的科学素养。文理是相通的，将一门课程的教育功能截然分割不利于学生的全面发展。我校提出文理相通是指打破学科分割，在学校的教育教学活动中努力实现科学与人文的整合。其一是文理科教学内容的互相渗透，二是教育途径的有机整合，三是教育目标的内在贯通。人文见长是针对当前社会上存在的重科技，轻人文的现象而提出的教育对策。它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以文科见长，而是要在不断提高学生科学素养的同时，突出对学生人文素养的培养和人文精神的塑造，使学生具有较为厚实的人文知识、丰富的人文底蕴，崇高的人文精神。”此外，王志刚校长还论述了“相通”和“见长”的关系，“相通与见长二者应是一个完整的概念，二者紧密联系，不能机械分割，相通是见长的基础，见长是相通的突出表现。所以，文理相通、人文见长不仅表现为学生科学人文知识的丰富和贯通，还应表现为学生人格的不断健全和个性的充分发展，表现为学生能力的提高、智慧的发展和科学人文精神的凸现，最终应落实在学生创新精神的培养和实践能力的形成上。”上面这段论述较好地阐明文理能相通、见长和相通的关系。对我们学校过去十余年的办学实践起到了实质性的推动和引领。但是，今天我们的学校又如何发展？发展到何种程度？处在全球化的漩涡和历史的洪流中，我们将如何面对复杂系统的困扰？如何借势发展，对我们的国家民族未来负责，对学生的幸福未来负责？这些问题的回答需要我们认同、继承以前的办学理念，并深入再认识，从中进一步提炼我们的教育思想。二、“文理相通、人文引领”的教育思想（一）文理相通为何相通？文、理学科描述的世界本身就是统一整体。为了研究和深化认识的需要，我们将世界切割成分科领域进行分析学习，而且学科分化的趋势还在加剧。事物发展与世界的联系不断紧密，认识的系统越来越复杂，学科发展综合的趋势也是越来越明显。学科分化和综合的发展趋势是同时存在。特别是在面对具体的问题时，只有具有相对完备的相通知识体系，才能解决具体的问题，在这方面综合的优势更为明显。通在何处？清华大学许东教授转引易传对“通”给出了经典的解释，所谓“一阖一辟谓之变，往来不穷谓之通”。如果从文、理科学习的内容上来考察，一是文理分科知识的相通。二是思维的相通。德国学者克劳斯·迈因策尔在他的复杂性中的思维一书中描述这样一幅图景：从物理世界的进化到生命世界的进化，从意识的起源到认知科学的兴起，从社会政治系统到社会经济系统的运行，从哲学史到哲学前沿的反思，揭示出复杂性和非线性是物质、生命和人类社会进化中的显著特征，甚至我们的大脑也受制于我们大脑中复杂网络的非线性动力学。面对物理科学和生物科学、认知科学和计算机科学、社会科学和经济科学以及哲学和科学史中的复杂系统，他引入了一种跨学科的方法论，以解释在自然界和精神领域以及经济和社会中有相同原理的有序形成。系统科学、非线性科学、自组织理论则代表着对复杂性的新探索，是文理学科的共通思维。三是创新素养的相通。创新人格与创造力是创新的重要素养。创新思维可以是不同学科的共性思维，也可以是该门学科独特的揭示学科本质且不可替代的思维。四是实践能力的相通。以上四个方面相通可以用清华大学刘东教授的“通识”概念来说明。“通识”教育就是“博雅”教育，为学生培育博雅人格基座，要尽量地减少分科教育对高中学生的消极影响。博雅教育的目的是为了培养“通才”，减少“偏才”的危害，是关切民族生死的大业。刘东指出，通识教育的尽快恢复，绝不是指在急功近利的校园里，增添一点可有可无的文化点缀，恰恰相反，它关系到整个民族当下的纲纪和未来的前途。通识或博雅的理解，绝不是“杨振宁加唐诗三百首”。“通才”为我们的社会提供相对成熟的建设者和接班人，不只是工程师或者工具人。这些人成熟表现在普世价值追求上，表现在毕生相信开卷有益的阅读心态上，表现在观察和判断事物时的尽可能周全上，也表现在公众对于哗众取宠者、不知廉耻者和立异鸣高者的不屑一顾上。民族文化的产生、传递、弘扬往往是通过关键人物来实现，在这样的过程中“通人”（文化大师）对社会文化的进化起到了典型的作用。为此，通才的终极目的是培养通人，要求我们每个人的为人为学的追求永无止境。沿着“通识-通才-通人”的路向，寻找到值得学习的经典，与历史上的通人进行对话，用人文精神的传承、创生、传播来引领教育、社会向着健康的方向迈进。我们的生存之道怎样？为人之道如何？为学之道当否？这些问题的深入思考涉及到人的行为准则工作的准则、生活的准则、生命的准则。这些准则涉及到我们的价值判断，需要人文来引领。文理相通是基础，人文引领是关键。（二）人文引领人文在哪些方面引领？从三年博雅文理综合实验班的探索结果来看，在四个方面保持人文引领。一是学生的人文知识素养上见长，即使是理科学生的人文素养也是明显高出其他学校理科学生的人文素养。二是学生的人文视野宽阔，在社会责任感与价值追求方面明显要强，大量的社会实践活动既培养了学生的实践能力也培养了学生的创造能力。三是学生的人文情怀得以充分体现。四是学生的人文精神很鲜明，指引学生的心灵成长。“文理相通、人文见长”是我们学校办学的历史选择，而“文理相通、人文引领”是我们教育思想的内核。文、理在这里指大文大理。在大文（含有社会学等）大理内部是相通的，我们要注意学科内部的逻辑联系，也要注意学科之间的有机联系，引领学生明确人生的价值追求，弘扬美好社会的普世情怀，为学生博雅人生打下坚实基底。三、博雅教育的实践探索三年来，随着教育改革的不断深化，在吸收以往“文理相通、人文见长”综合实验班的经验基础上，开展了“文理相通、人文引领”的博雅教育探索，重点关注了“社会人文类拔尖人才早期培养”和“全体学生创新素养的培育”。（一）博雅教育 “博雅”听起来富有中国文化韵味，实属西方教育体系中的话语。根据复旦大学、中山大学等国内学者研究，Liberal Arts在台湾译为“通识教育”，在香港则译为 “博雅教育”（注：这种表达方式更符合中国传统文化表达方式，暗示我们要抓牢文化的根）。 在古希腊“博雅”的拉丁文意旨为“适合自由人”，所谓的自由人指的是当时社会及政治上的精英。古希腊倡导博雅教育(Liberal Education)，以发展理性、培养心灵为目标，让学生摆脱庸俗、追求卓越，而不是通过有用的专业训练将其培养成工具人，是针对自由人而不是奴隶的教育。随着现代工业社会的快速发展，人们越来越重视科技的实用价值，出现了片面强化科技的功利作用的现象，出现了许多教育认识上的偏差。上世纪60年代以后，为了凸现西方社会主流价值，欧美教育体系又重新重视人文教育，并且以博雅教育作为其代表象征。剑桥大学的赫斯特对博雅教育的界定有深远影响（Hirst，1972，转引台湾简成熙著教育哲学理念、专题与实务p.252）。赫斯特认为知识是理解人们过去经验的复杂方式，心灵并不是一种有内在发展法则能自动成长的实体，心灵是个人吸收已然客观化的人类经验后的结果，所谓心灵建构的过程正是吸收各种概念系统，进而使个人利用所吸收至经验加以了解、反省及更新其所处的世界。其旨可分述如下：第一，知识是人类经验的系统成果，当人类接触到其内外在世界就产生了经验，此一经验透过语言公共符号系统得以表达，并能据以检测、修正而精密。第二，心灵并不是一种可自动发展之实体，心灵活动的展现正是知识运作的结果。因为心灵之活动要能展现，是藉着公共符号而将之公开化，所以人类可透过知识健全其理性之心灵，是心灵活动得以籍知识而导正。第三，知识既是人类透过公共符号将其经验系统化之结果，经验经过分化之后，具有不同之形式，若能找出这些不同之形式，就应是博雅教育之重点。他在与皮德思（R.S.Peters）合著教育的逻辑一书中列出了：（1）形式逻辑与数学，在此一领域中，判断其真伪的标准与其定理系统之可推演性；（2）自然科学，其判断之标准在于感官之观察；（3）有关自己及他人心理状态的觉知及理解，在此一领域中，独特之概念是相信、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