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和经济研究报告

Research Note 2018.9.5 (Y-Research RN18-112) 作者：作者：Adair Turner/英国金融服务管理局原主席、 新经济思维研究所主席 翻译：赵健榆/第一财经研究院研究员 zhaojianyuyicai.com www.cbnri.org 1 研究简报 热点 零和经济 在一个不需要工作的世界里，我们还得面对如何实现人生意义这一根本性难题，以及如 何解决人类热衷于争夺权势地位的天性。 通过加速科技发展和实现生产率更快的增长来 应对上述挑战恐怕是徒劳的。 从全球来看，自动化的潜力巨大。阿迪 达斯在德国巴伐利亚州的“速度工厂” （Speedfactory）每年生产约 50 万双鞋，却 只需要 160 名工人，生产效率比传统工厂高 出五倍。 英国零售商协会预计在未来十年内， 英国零售业工作岗位数量将从 300 万降至 210 万。许多金融服务公司也计划裁减从事 信息处理工作的员工。 然而发达经济体生产率的增长速度依 然迟缓。英格兰银行首席经济学家 Andrew Haldane 认为，面对新机遇，某些企业反应 迅速，其他企业的反应则相对缓慢。因此即 便在同一行业内， 生产率不平衡的状况也广 泛存在。但这还不足以解释为何增长迟缓。 另一方面，伦敦经济学院的 David Graeber 认为， 30%的工作都是 “垃圾工作” ， 即无益于生产真正有价值的商品和服务，只 有对收入和地位的争夺。 David Graeber 的看 法更多是从人类学家出发，而非经济学家。 不过“垃圾工作”一词还是会让人们忽视一 点：虽然许多工作可能不会增加总体福利， 但对个体来说却是极具意义的。 比方说， 你对某一慈善机构的理念十分 感兴趣，恰好你又擅长筹措善款，该机构在 总体善款中所占的份额可能将因你而有所 提升。即便你所做的只是把钱从另一家慈善 Research Note 2 机构挪了过来，总体善款并不会发生变化， 但你依然会感到内心的满足。 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一个人的工作是 否“垃圾” ，而在于人们越来越多地执行零 和式的分配任务。 人们在此过程中所贡献出 来的技能与努力并不会增加人类福祉， 反而 会被竞争游戏中的另一方所利用。 许多工作 都符合这一范畴， 比如网络犯罪分子和被企 业雇佣做针对性防御的网络专家、律师、大 部分金融交易和资产管理、 以牺牲品牌 Y 为 代价来推广品牌 X 的广告和营销等。 衡量零和活动在所有经济活动中的比 例并非易事。 许多工作同时包括真正有创造 力和纯粹分配性的活动。不过有数据显示， 零和活动正在显著增长。根据 Gary Hamel 和 Michele Zanini 近期在哈佛商业评论 发布的文章，美国目前所有就业岗位中有 17.6%（占总薪酬 30%）属于可能涉及大量 零和活动的工作， 如 “管理与行政” 。 此外， 过去二十年间，金融与“商业服务”类企业 的就业人数占比从 15%升至 18%， 占总体产 出的比例从 20%升至 24%。 Gary Hamel 和 Michele Zanini 两人认为， 如果我们能够剥离掉不必要的管理性工作， 那么生产力就会飙升。 然而零和活动可能比 他们想得更加顽固。从移动电话到家用电器， 再到汽车，科技水平的提升虽然让我们在许 多基础商品和服务方面更加宽裕， 但越来越 多的人类活动会陷入对现有资源的零和竞 争。 技术进步让我们可以用更少的人来生 产更多更高质量的商品。 随着这种能力的增 强， 价值将更多地体现在对品牌的主观印象 上。 理性的公司会把资源投入到像市场分析、 金融工程和税收筹划之类的经营活动之中。 最终，零和活动会囊括几乎所有的人类工作。 我们来思考一个有启发性的问题： 且不 论机器人是否真的能拥有人类水平的智力， 如果生产人类所需的商品和服务的全部工 作能够自动完成， 那时的经济会变成什么样。 我认为有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人们的闲暇时 间大大增加， 另一种是更多的工作被用来投 入到零和竞争。依据我们所了解的人类本性， 发生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很可能会催生一个极不平衡的经济 体，即一小撮 IT 专家、时尚设计师、律师 及金融交易者赚取庞大的收入；位置理想的 土地将主导资产的价格； 继承规则会成为影 响财富多寡的关键因素。 如果用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的话来说，我们已经解决 了如何按照意愿尽可能多地生产商品和服 务的“经济问题” 。但在一个不需要工作的 世界里， 我们还得面对如何实现人生意义这 一根本性难题，以及如何解决人类热衷于争 夺权势地位的天性。通过加速科技发展和实 现生产率更快的增长来应对上述挑战恐怕 是徒劳的。 （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