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日本文学的唯美感伤风格

试析 日本文学的唯美感伤风格 河南省周 口师范学院外 国语学院 2 0 1 1 级 日语专业金成 广岛大学铃木修次教授在其 中国文学与 H本文学中 认为：中国文学有重视伦理思想、经世致用的传统，而 日本 文学则倾向于想象、虚玄和游戏； 中国文学讲究风骨，崇尚 明朗 、刚健的艺术风格 ，而 H本文学则注重表现心情 ，描写 浮幻景境。铃木先生通过对中日文学的宏观比较，而辨析出 的H本文学的个性，简言之，即唯美与感伤的风格。这一风 格 ，从 H本8 世纪时汇编的和歌总集 万叶集 ，直至现当代 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川 I 端康成的作品中都可以看到。 文学中的唯美 、感伤风格 ，广义上说，即不注重伦理 教化意义、政治功利意义，而注重纯文学价值，注重表现 人心的温良善感的风格。这种风格是 日本文学一个显著的 民族个性 。 唯美与感伤的风格在 H本文学中源远流长。从 H本文 学风格主流在不同时代的变化看 ，唯美与感伤风格并非始 终首领风骚。大而言之，在平安时代 以前，它还处于含苞 待放的态势 ， 还只是以雄浑苍劲、 豪放质朴为主调的 “ 大和” 之音中一支不甚嘹亮的旋律；在近现代文学中，它逐渐隐退 成为较内在的质素，只在川端康成等人作品中有明显而 自 觉的表现；而在中古文学中，它却被蔚为时尚，成为主导的 风格。换一个思辨角度看，如果把唯美与感伤剥离成两个 风格因，那么，在 H本文学风格主流的衍变中，促使变化 的主因是感伤而不是唯美。二者中，唯美之风更为源远流 长，上可追溯到万叶前期歌风乃至更早的神话，下则流贯 到现当代仍以醒目姿态而存在的 “ 纯文学”当中。感伤之 风则 是在万 叶中后期 随着 “ 歌人 ”视界 的逐渐 内 向、感受 的 H益纤敏而萌发，在平安时代光大为时尚，并与唯美结 成 近乎 自然 天成 的亲和关系 。到近代 ，这 种亲和关 系又 主 要由于感伤因素的逐渐隐退而消解了。无论怎样看，总之： 感伤之风在中古的盛兴，它与唯美之风的融合，是中古 H 本文学的主导风格和鲜明特性 ，并在很大意义上陶冶出了 所谓 日本文学的 “ 民族性灵魂” 。 “ 富有温和、纤细的性情和对于大自然的细致的感受 性。 ”吉田精一先生的这句话概括出了H本文学的一种民族 性灵魂。这里面潜在具有东方特质的唯美、感伤因素。由 和歌演变出来的游戏性的 “ 俳谐” ，之所以能在中古后期变 成 “ 俳旬”而重返艺术殿堂 ，便是得力于松尾芭蕉剔除了 它的诙谐戏谑成分 ，而给它充盈了以唯美感伤为要质的艺 术灵魂。“ 俳谐”的这个地位上升，固然是松尾芭蕉的一大 贡献，但也正说明唯美与感伤作为 日本民族一种存在于文 学艺术当中的 “ 文化力”要素，其地位是难 以动摇的。到 平安时代，繁荣灿烂的 “ 天平文化”逐渐失去其清新劲大 的一面而衍变为成熟纤华的 “ 王朝文化”；生活范围狭小、 追求冶游闲逸的贵族成为文学的垄断阶层； 佛家厌弃现世的 “ 净土信仰”在社会上蔓延滋长 ；没有实际稳定权威的政治 造成包括天皇在内普遍感叹 “ 人生无常”的社会心态 ； 加以 门阀世袭贵族阶层的形成、稳固使文人不希图以文致仕因 而文学功利意识淡薄； 尤其是生活在统治集团之内却被排除 在政治活动之外的贵族妇女，力图凭借 自己良好的文化素 养、丰富的上流社会经历和多愁善感 、纤敏温柔的内心体 验，到文学领域中去施展才华，寻求 自身的存在价值。这 一 切使 日本文学民族性灵魂中潜在的，在 “ 万叶歌风”中 即已萌发显露的唯美、感伤因素，到平安时代 日益张大弘 扬起来 ，以至成为整个中古的诗风文尚。 川 I 端康成的文学作品中有着对西方文学技巧与思想的 思考与探索，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他对 日本传统文学风格 的继承与创新。在 H本传统文学精神中，有着幽玄的亘古 之风，有着风雅的飘零思绪。但在川端康成文学中最为昭 显的却是 “ 物哀”的心理情结与文学传统。而这种别具一 格的 “ 物哀之美”恰如春末樱花凋零时节的感伤，仿佛一 种根深蒂固的情结，深深地固结在每个热爱川 I 端文学的读 者心底。 从 伊豆的舞女中清纯可爱的熏子，到 雪国 中驹子的美丽与哀愁 ，这种蕴含着对女性悲惨遭遇的同情、 哀怜是贯穿其作品的主要风格。进一步说 ，这种感伤之美 与 H本民族心理是分不开的。 “ 一 个 民族 的文学 ，自然会在某些方面反映出该 民族 的 爱好来。一个民族的爱好，必然要从该民族的历史、生活 和风土之中产生出来。 ”日本文学在独特的H本文化中产生 并发展也具有其特色性。 首先就是 H本人 的 自然观。在很 长的一段时间 内日本也 是个农业国，自然 日本人对自然是特别敏感的，对 自然的态 度上来说，H本人认为人应该和自然融为一体。所以有这样 一 个风土的国家 ，它所产生 的文学当然也就 自然而然的有和 自然融合的色彩，H本的文学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和自然 是密不可分的。H本古代的和歌就是很细腻的观察 自然，把 人的心情寄托于自然之中而产生的。这种把情感寄托于 自然 的文学风格，影响到了平安时代的散文，平安时代 日本已经 由和歌时代转向散文时代，但是无论是和歌还是散文它们都 离不开 自然。 其次是佛教尤其是禅。佛教随着汉籍在公元5 3 8 年传人 了 日本，虽然与土著的神道有过短暂的对抗 ，但很快就以 “ 本地垂迹”的形式获得了统治者的保护 ，从而在 H本流传 开来，影响逐渐扩大到各个领域。从 万叶集到 平家物 语 及其以后的一些文学作品中可以看出佛教的 “ 无常”思 想已经深深地渗透到文学作品当中。到了镰仓时期 ，禅宗传 人 H本，由于它 “ 不立文字，以心传心”的简易修行方式， 以及它所宣扬 的 “ 死生 如梦 生死一 如”受到 了 H本下层 尤其是武士的欢迎，从而也赢得了幕府的重视。室町时期， 随着 “ 五山”制度的制定，禅宗的影响开始波及 H本文化的 各个方面。禅宗所追求的 “ 闲寂 空寂 幽玄 枯淡” 的精神也成为日本文化所追求的精神，这其中当然包括文 学。这个时期的H本是战乱频繁的年代，因此许多躲避战乱 的隐士开始出现 ，兴起了一个新的文学高峰，述说世事的无 常成为作品内容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由此确立了一种 “ 无 常”的美，形成了一种新的价值取向。